原来枯荣圣僧老朽的身躯在苏籍剑气下一分为二,但却没有血肉飞溅,而是从里面走出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僧人。原
本老僧的皮囊,经过水纹般的变化,化作一件青黄的僧袍裹在僧人身上。
这一下子的变化,说是神通,亦不为过了。苏
籍知道这不是神通,只是武道到了高深处,对天地元气和自身的运用罢了。只
是看到返老还童的僧人,苏籍仍是意外。他幽幽道:“原来大师n的是枯蝉。”枯
蝉与枯禅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苏
籍接着又道:“大师名为枯荣,修的却不是枯荣之法,可谓不着相。”俊
秀的年轻僧人微微一笑道:“苏施主能一眼看出来,亦教人佩服。”苏
籍淡然道:“大师枯蝉之法虽非枯禅,但都有藏匿生机的韵味。何况,蝉藏匿泥土,十七年不出,故而能保留生机,十七年仍有旺盛的生命力,但其破土而出,便只有一夏之命了。”
年轻僧人道:“人生天地,忽然而已,一夏和百年,没有区别,贵在做了些什么。”
苏籍往前一步,负手看着僧人道:“那大师便让我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吧。”
僧人忍不住叹口气,道:“真像。”苏
籍道:“大师以为我像我师父,还是像当今天子?”僧
人道:“像那些成道前的圣人。”苏
籍笑了笑,说道:“圣人也是人。”
随即神色一肃,接着道:“亦有火气。”
僧人默然。苏
籍拔出飞景剑,轻轻往前一挑。到了今日,值得他拔剑之人,没几个了。所以能拔剑一次,就算一次。
铿然剑鸣,仿佛自九天云层里炸开,倏忽而下,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
僧人捏了个莲花似的手印,身上升腾起冉冉佛光,将小小一方平台熏染得如庄严净土。他
是净土宗最后一位传人,在大禅寺清修不知多少年,远隔尘世,一身佛法,早已纯粹以极。
天下或许有佛法在他之上的,但绝无他这般纯粹的佛法。
一生只取一本佛经,不假他求。在
这纯净的佛光下,强如飞景的绝世锋芒都有些黯淡。
飞景剑能纵横世间,破天下武学,但它的剑光终归做不到极致的纯粹,不能极致的璀璨。因
为苏籍不是诚于剑的剑客。
匆匆百年,浮生万物,他最多是个过客。剑
光淹没在佛光中,如瑟瑟秋风遇上骄阳,让秋天一时回到夏天。飞
景剑一声激昂的剑吟,从佛光中挣扎而出。苏
籍人一分无数道,道道身影再度拔剑,朝年轻僧人斩过去。年
轻僧人合十。
佛光形成一道气罩,将无数飞天而下的剑气挡在外面。脚
下的平台形成无数裂纹,历经千年风吹雨打的平台,终归敌不过两大绝世高手比拼的余波。此
时群豪都到了山头,往下望去,就可以看到苏籍和僧人的比斗。
“那年轻僧人是谁,居然能和苏庄主相斗。”“
大禅寺果真藏龙卧虎,人杰辈出。”“
太室山到底是天阳子真人亲口赞许过得钟灵毓秀之地。”
“我瞧那僧人怕是大禅寺某个老怪物。”
“难道大禅寺还有灵字辈的圣僧?”
“不对,那像是失传已久的净土宗佛法。”“
净土宗不是百年前就湮灭了么。”
“这僧人到底什么来历?”一
众群豪窃窃私语。而
苏籍和僧人脚下的平台早已蹦碎。苏
籍收了无数虚影,现在剑气纵横山崖之间,老僧面色平淡掌风徐徐,而任一掌风扫中山壁,必然能刮下大片碎石。
这平淡的掌风,实是堪比神兵利器的凌厉。
苏籍都不由高呼痛快。
他近来武道渐臻化境,能和他切磋的人物,天下不出二十,这二十人无一不是一方巨擘,平常找不到好机会挑战。而
这位圣僧正是个敌手。
他剑气越发肆意,心头越是舒畅。
正如一位围棋大国手,刚在棋艺上有所突破,立时就有人过来给他试棋。
而枯荣圣僧心头涌出苦涩,他纵然没有低估过苏籍,但也想不到对方先天气功玄妙至此。随
着争斗时间越长,先天气功能化天下武功的妙处便显现出来。
纵然苏籍没有刻意为之,他的剑气由先天气功催发,亦不由沾染了一丝枯蝉真气的特质。
何况苏籍和枯荣圣僧都不知道,无论是枯蝉还是枯禅,都是对道种的模拟,最终目标都是像道种那样让人多活一世。而
苏籍的先天气功和佛宗的金刚不坏神功俱是世间最顶尖的道种法门,枯荣圣僧的枯蝉法遇到苏籍,没有如小溪涌入江河,实是他根基深厚纯粹的缘故。两
人身下的平台早已崩坏,没有立锥之地,而苏籍和僧人俱都几乎和山崖平行,稍稍借力,便在空中腾挪转移。那
太室山历经千年风霜刀剑的悬崖,伤痕累累。
轰的一声巨响!一
声天雷往两人身上轰击过去。群
号看得无语,这两人打架竟打到引来雷劈。苏
籍忙地收了飞景剑,但那天雷的威力大半也落在他身上。他
心念一动,就知天雷不是偶然发出。实
是他和圣僧的武道已经触及天道,全力交手下,影响到了太室山本来的气机运转。太
室山本也是世间奇山,常年受佛法熏陶,早已灵机固定,自成一格。而苏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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