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冲大感惊疑,见她面颊苍白中隐着丝丝潮红,心想莫不是又受了风寒?随即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次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心中稍安,想来或许是刚才在地道里呼吸不畅所致,加之忆起过往伤心旧事,是以晕厥。
虽然晕了,凌云冲却见她脸上的神情安详平和,心想她应该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随即便扶她躺下,刚拉过铺盖给她盖好,忽听得背后细微风声响,凌云冲惊觉,心道:“有人!”
敏锐的听觉准确做出了判断,即刻起身回头,同时听见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用担心,她没有大碍。”说话的人正是福叔。凌云冲瞥眼窗外,见其时天色已近黄昏,客人已然稀少,无怪福叔得以有所空闲。
福叔续道:“不疑不弃,化险为夷,以命相许,难能可贵。”凌云冲见福叔的脸上绽出开心和满意的光泽,语气中虽然全是赞许,但又有些计划得逞的得意。
凌云冲刚才听任青阳说这是福叔的房间,便已初见端倪了,即而明白了大半,现在听得他亲口这样说,思维如旋风一样急速联串起来,恍然大悟豁然开朗:他弄坏车辕,马车在必经的那个转弯处必然翻倒,密道出口在沙丘斜坡最低处,摔下去一定会掉进去。
重重疑窦全然已解,凌云冲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微带反讽的回应道:“有缘共死,不枉同生,生死相依,三生有幸。”福叔道:“你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观察入微,洞察秋毫。”
凌云冲呵呵一笑,开门见山道:“五福客栈真正的蛟龙,神出鬼没的高人正是阁下,咱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相信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凌云冲上前一步,继而说道:“但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你信不过我,固然无可厚非,可你这么做,你一点也不担心青阳的安危吗?”
听到凌云冲一直以来称呼的“任老板”改口变为叫“青阳”,竟如此自然的顺口而出,福叔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愣了一下,转瞬笑了起来,说道:“若非深思熟虑,我怎么会走这步棋?你们这趟只会有惊无险。”
说着走到凌云冲跟前,正色道:“看来你和青儿之间的了解程度又进了一步。本来我还有一点担心,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凌云冲道:“你就不怕我不跟去吗?那青阳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福叔极为肯定的道:“你一定会跟去,不管是查探也好,关心她也罢,你都一定会跟去。我,说的可对?”
凌云冲看着眼前这个自信得有些固执,还有些不可理喻的半百老头,心道:“算你狠,你赢了,我对青阳的在乎,你那次能趁我不备,出其不意把刀架在我颈项上你就已然了解,就算是为青阳我也会去的。”
凌云冲呵呵一笑,双臂环抱,说道:“原来你设这个局,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搞这么复杂一个方法才说出密道所在,就是为了试我啊?”
福叔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凌云冲道:“其实这间五福客栈是清流的秘密联络站,孙将军在关外不能随便进来,但是需要和京中常有联系,所以就安排你在此地,平时收集情报、传信达意。”
福叔道:“这里宁夏关的镇关千户是孙承宗将军的门生,但镇关总兵却是阉党门下,跟许显纯关系密切,而许显纯又听命于魏忠贤。孙将军昔日在辽东之时便就派我到此地,和他的门生有个照应,时常报信传达于他。一年前,孙将军到宁夏关上任,便命我和京中内线联系往来,传递情报,掌握魏阉一党的动向。一切都是秘密进行。”
凌云冲道:“我知道你不想把青阳牵扯其中,所以你没告诉她你的真正身份,也没告诉她在客栈埋有密道,你不想横生枝节。但凡来边关的人,都不是普通的贩夫走卒,也非寻常的江湖豪客,恐怕想自己暗地里找密道出走的,很可能也不在少数,所以你才保守这个秘密决不外泄。可是为什么那天在信王面前,你却说不知道?”
福叔道:“这里无情无义,只有利益交割,一但走露风声,势必引来江湖各路人马打密道的主意。这里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挖这条密道,是以防不测的时候,安然脱离,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告诉青儿。至于信王,我准备在这一二天再告诉他。之前我跟信王说不知道,只是想让他这几天安安心心待在这儿。”
凌云冲微一沉吟,点头道:“这条密道不能通到关外,而是通到月泉镇,你是想等东厂大军扑来五福客栈之时,再带信王他们离开。”
福叔道:“不错。那日东厂大军正向月泉镇赶来,信王若是返回,必是自投罗网,现在东厂大军已到了月泉镇,如果咱们现在走,必定与其遇上,九死无一生。待在这里反倒安全得多,彼此也好有所照应。”
凌云冲寻思:“方正安他们先到,但他们是要出关,当然用不上这条密道,信王也要出关,同样用不上,所以他都不必说出来,现下情形大家只得去到月泉镇,这条密道自然用得上了,所以他这个时候才说出来。”随即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浪费时间,挖一条根本救不了命的密道?”
福叔道:“出不了关,不等于救不了命。这条密道沿头有两百余丈,方位居南偏东,直走可往三坡头月泉镇一带。东厂大军到来之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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