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打断“表姑婆”的叙述,“表姑婆,时候不早,侄孙与陈表妹就先告辞了!你老请保重。”一手拉起陈绚宁向外就走。
“小子,眼里还有长辈吗?”床上的影子倏忽而来,指甲暴长,鲜红如血。陈绚宁这才看清这老妇人,秃头银发,面如橘皮,双目深陷,形如鬼魅。柳承宗将陈绚宁挡在身后,接了老妇一掌,闷哼一声,那老妇只向后退了一步,又攻了上来。
陈绚宁一招云里杜鹃,左手以剑鞘一挡,右手五指张开,如在风中舒展的黄山杜鹃,拂向老妇手背,那老妇惊噫一声,手上不停,“小丫头年纪那么小,竟已经全得了黄以山的真传了,倒也不能小瞧。”
柳承宗忽然横肘挡住陈绚宁的剑鞘,另一手又接了老妇一抓,“不错,黄老前辈有了传人,而且也已经准备下山了。”那老妇闻言一呆,竟是脸现凄楚,摇晃得有如风中残烛。陈绚宁大惑不解,柳承宗轻声道,“快跟我走!”一把拉住陈绚宁,纵身而起穿破屋顶,寒风自外面灌入房间,驼背婆子连忙赶到床头将被子披在老妇身上,柳陈二人不再多待,展开轻功向柳府之外跑去。只听那老妇凄厉的叫骂,却并不追出,“骗子,都是骗子!”
柳承宗带陈绚宁出了柳府高墙,沿原路返回江边,奔跑中柳承宗忽然一个踉跄,陈绚宁急忙扶住,只见柳承宗右掌已呈紫黑色,冒出诡异的香气,竟是中了剧毒。柳承宗咬了咬牙,“不碍事,上船再说。”
船家早已望眼欲穿,见二人赶到,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位才回来,刚才有人想要出高价包小人的船,小人说已经有客人包了,那人还不信呢!说无论多少,都要定小人的船。”
陈绚宁无暇啰嗦,“管他是谁,总有个先来后到。”
却见柳承宗头一歪,竟倒在了甲板上,不省人事了。
“哎哎,这位公子怕是喝醉了吧,小严去烧碗醒酒汤来。”那船家对一名舟子正在吩咐,突然指向岸边不远处,“咦,要包船的人来了”。
只见一个高大肥胖的身躯手提一只包裹,笨重气喘地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船家,慢点开,我出一千两银子,包下你的船了!”,胖子身后十来人拿了各般兵器,穷追不舍。那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只是狂奔,“船家,快起锚,我再加你一千两银子!”船家哪经得起如此利诱,忙拔了锚,那船便向江中飘去。胖子见船已离岸,顺着奔跑之势,纵身一跃,如重锤般冲入船舱,与陈绚宁撞了个满怀。
陈绚宁正跪在甲板上查看柳承宗手上伤势,被那胖子蓄势一击,直推倒在地,压在了身下,双手软绵绵的,着手之处正是那胖子肥大的肚子。陈绚宁空有一身功夫却动弹不得,只见面前一对清澈有神的双眸不相称地挤在雪白浑圆的脑袋里,与自己近在咫尺,“喂,你是何人,还不快起来,小心姑娘发起火来,把你的西瓜头拿下来丢进长江喂鱼!”
西瓜头嘴里接连蹦出无数个“对不住”,吃力地一翻身,滚在一旁,“姑娘,实在对不住,那些人追杀崔某,逃命要紧,这可冒犯了。”
船离岸已远,那群手持兵器之人兀自指着船上的胖子,大声叫骂,只是江上风大,却听不清骂些什么。船家走来,伸手胖子帮胖子站了起来,“客官,说好的银子呢?你可不能耍赖!”胖子满脸堆欢,脖子上的肥肉咕咚咕咚地抖动着,“船家,我怎会骗你,银子自不会少你的。”说着解开包袱,从里面挑出一张五百两的交子,塞在船家手里,“这是定金。”
“不是说的一千两,如何成了五百?”
“船家,你不地道,这船上明明有客人在,如何可以再要我整船的价?”
“那再加的一千两呢?”
“那要看船家你服侍得如何了,一千两先记着,下船结账,童叟无欺!”
船家假装无奈,先收了五百两,心中却也高兴,接手掌舵去了。
这胖子自然便是王羽清乔庄假扮的了,原来王羽清以雁荡山药商的身份自淮南西路一路南下,这一日也到了江州,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楼来要了碗面坐在那里,心中筹算如何让这药商身份更像一些。只见一群人大呼小叫,推着板车停在门口,也走了进来,当先两人中,一人身着锦衣手持鬼头刀,正是李正亭,另一人眉目与李正亭颇为相似,年纪五十不到,应当便是雁荡山药头李默城了。果然李正亭向那人道,“爹,今日我们便先在这里歇宿,明日再出发吧。”李默城点头道,“大伙儿便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就继续赶路。”王羽清心中暗笑自己一语成谶,竟是假的遇上真的,倒也巧合。
李默城见一个胖商人低头吃面,正好堵住了上楼的半条路,“劳驾,借过。”从王羽清身旁侧肩而过,王羽清眼尖,清清楚楚看到李默城腰间别了块婴儿巴掌大小的腰牌,这腰牌王羽清在岳飞军中早见过多次,乃是金兵细作所用,不由疑心暗起,长了个心眼。
王羽清打探清楚李默城所住房号,饭后回房,先卸了装束,换上夜行衣,纵上客店屋顶,黑暗里只见李默城房间还亮着灯,知道屋里两人都是武学高手,蹑步而前,凑到窗口凝神倾听。只听李正亭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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