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阁窗明几净,烛光冉冉,席间歌舞助兴,姜凡同欧阳修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欧阳大人,你是如何知晓我姓名的?”
“小兄弟莫非忘了你在大顺斋碰到过老朽的学生么?”
姜凡豁然道:“对了,苏兄正是您的学生,我差点给忘了。”
“小兄弟当时所为‘杯满不溢’的奇巧事,老朽也曾在家里试过,却百思不得其中奥妙,小兄弟可愿赐教?”欧阳修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姜凡嘴角轻轻一扬:“赐教倒不敢,杯满不溢的其中因由也很简单,无非是靠着水的表面张力而已。”
“张力?老朽只知水有浮力一说,这张力是个什么东西?”欧阳修瞪大眼睛问到。
“额...这个嘛...”姜凡扣着脑勺苦思冥想,究竟怎么才能把专业术语的相关定义转换为欧阳修听得懂的语言。
欧阳修一脸期盼地望着姜凡,就等着姜凡的答案,他似乎对这个东西挺感兴趣。
姜凡蹙着眉头耗费了不少脑细胞,却实在想不到一个能让欧阳修很好理解的解释。
“这张力其实就是水内部形成的力...”
好吧,姜凡也知道这样的解释完全就是屁话,可是似乎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若是跟欧阳修讲分子间作用力,讲液体比表面积这些东西,那就太玄乎了些。
欧阳修等了许久就等出个这样的答案,此刻一副凝神思忖的模样,显得有点不知所云。
姜凡咧嘴憨笑两声,十分尴尬地道:“看来是草民没说清楚,让欧阳大人费神了,实在抱歉。”
欧阳修许是看出来姜凡的为难之处,旋即自嘲般地笑到:“哪里哪里,只怪老朽愚笨了些,让小兄弟见笑了。”
“欧阳大人过谦了。”姜凡拱手道。
“罢了,老朽只需要知道这酒好喝就成,张不张力的随它去吧,来,小兄弟,喝酒。 ”
两人举杯相邀,一饮而尽。
歌舞声一停,只消弹指之后,摘星阁的厅堂便又轰然嘈杂起来。
“阁主出场咯...”某个小二大声地呼唤到。
珠帘未启,姜凡隐约见一婀娜女子徐步走至帘后,缓缓坐下。
“哎呀,终于等到了婳祎姑娘出场了。”
“这婳祎姑娘难得登台抚曲,若是少些运气,怕还听不着她的指下仙音。”
“岂止岂止,婳祎姑娘妙音天籁,与她琴声相较更犹过之。”
听到这些人如此赞叹,姜凡心里的好奇愈的强烈,她究竟是谁?
琴声一起,袅袅之音如甘冽清泉滋润心脾,帘后之人倩影微动,弹唱和鸣,其声如空谷幽兰,委实令人心旷神怡。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
无那。恨薄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
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琴息曲尽,台下众人似乎显得意犹未尽。
......
“咳,不知下次几时才能听到婳祎姑娘的仙音天籁了。”
“王大人既有此遗憾,何不请婳祎姑娘入府弹奏?”
“你说得轻巧,我可没那么多银子。”
欧阳修则与这群人不同,就算是一再好听的曲子,天天听一定也会腻味的,体会万事万物的美妙,不欲奢求总是智者的体现。
“耆卿之词,音律谐婉,掩众制而尽其妙,是不可及。”欧阳修捋着胡子赞叹道。
姜凡不禁暗暗偷笑,这词当属闺怨,虽不及后世词曲直言不讳地谈情说爱,却也带几分暧昧,永叔如此欣赏,想来年少时定是个fēng_liú才子。
可惜的是,一曲唱罢,姜凡除了对婳祎姑娘的音韵似曾相识之外,一无所获,脑子里的那个想法依旧无法得到印证。
看尽了人世离与散,多少功名似尘埃...
姜凡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词,忽地开窍一般恍然大悟,旋即对欧阳修问到:“欧阳大人,你可知婳祎姑娘几时来的摘星阁?”
一时急切,姜凡出口之后才觉得这话说得唐突了些。
欧阳修倒是显得不怎么在意,乐呵呵地道:“莫非小兄弟对婳祎姑娘起了爱慕之心?”
姜凡轻轻一笑:“大人多虑了,想我一介家奴,岂敢觊觎婳祎姑娘。”
“诶,小兄弟又妄言了不是。老朽清楚得很,你可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欧阳修伸起手指朝着姜凡轻点两下,半开玩笑地道。
欧阳修转而望着台上婳祎姑娘离去的背影道:“她大概是七月入的樊楼,在众多歌妓中出类拔萃,短短两三月便晋为摘星阁主,得以入教坊司官籍。”
谈及此事,欧阳修旋即浅笑道:“莫说是你,就算是朝中大员,想要请婳祎姑娘入府演奏,也得知会教坊司记录在案。”
姜凡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这婳祎竟如此了得!
七月...七月...姜凡竭力地思考着。
“欧阳大人,是今年七月么?”
“不错。”
姜凡心里暗暗道出了三个字:赵煜婷。
她自小学古筝,她的音色,她唱的那曲子,没错,一定是这样,婳祎就是赵煜婷!
失事的那天,她也在飞机上,只是机舱不同。
当姜凡在候机室看到她的时候,本想前去聊上几句,可转眼就现了赵煜婷身旁还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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