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防毒面具么?”朝仓理香子面无表情地向她提议。
古明地觉思考了片刻,然后拒绝了她的提议。
进门之后并不是平地,而是向下的斜坡地带,磨砂似的触感透过鞋底传来。
她说的不错,在这扇门后还有着八道同样材质的合金制门扉,每隔不远便分布着一道,现在,它们齐齐洞开。
明明脚底是打扫得光洁明亮的地板,古明地觉走在上面,却莫名地有着一种自己正在粘稠的泥潭中漫步的错觉。
那或许是单纯的心理作用她自我开导着。
“不是错觉哦。”依旧走在前面的朝仓理香子握着扶手头也不回地提醒道。
这个女人似乎反过来猜到了读心妖怪的想法。
“你不是唯一一个来过这里的人,事实上在那个事情发生之后,凡是进来打扫过的人,迷途的仆人,也就是罪袋或者别的妖怪,都有向我反应说: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踏足这里,就有一种在泥潭中迈步的错觉,脚下似乎是有粘稠未干的液面,再加上空气里十年都去不掉的气味,脑子正常的人都联想得到那是什么。”
“你自己,有这种感觉么?”
“有,不过已经习惯了。”
“习惯!?”
古明地觉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习惯什么也不会来习惯这种东西吧?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八云紫在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很少再来这艘船上了,而我自己一个人,老实说,研究也已经在那个大妖怪取得胜利的时候就彻底卡壳了,十年来也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每天都会抽时间来这里逛逛。”
“你不仅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古明地觉下意识地跟她拉开距离。
“你说得也不错,我的确已经疯了。”朝仓理香子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过头去,意义不明地嘟囔了一声。
“到地方了。”
二人终究是走完了斜面,来到了平地。
古明地觉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房间很宽敞,甚至于可以说是宽敞得有些过头了。
古明地觉原以为这里会跟她刚刚听到的“刑室”一词如出一辙,摆放着各种违禁器具,不过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高而宽敞的落地窗嵌在墙面上,透过棕红的木质窗框看到的是近在尺咫栽种着月季的庭院跟远方蔚蓝的海。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斜斜地照了进来,窗户边静静地摆放着一架尚未合起琴盖的钢琴,它的轮廓是黑色的。
脚下的合金制地板到了这里也换做了木质的,有股年久了过后才会有的腐朽味儿,不过这满鼻的血腥里着实有些不够明显,古明地觉还是察觉到了它。
房间向阳的地方摆放着一套简易的桌椅,古明地觉一度以为这型号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不过这个不吉利的念头在冒起后的片刻便被她打消了。
她只是单纯地个子太小而已。
古明地觉缓步走到窗边,将一侧的窗帘彻底拉开,这证实了她的猜想————窗外的景色来源于一道与窗户大小近似的荧幕。
她回过头来,目视着已经坐在钢琴椅上小憩的女人。
“你们这里的‘刑室’装修得可真是别具一格啊,这么有生活味儿。”
“别故意跟我抬杠犯傻,用鼻子想想都该知道这是我后来差人装修的。”朝仓理香子白了她一眼。
“我想也是。”
古明地觉最后扫过房间墙壁上的那些装饰物,目光停留在那小号的书桌上。她走了过去,拉开唯一的抽屉。
一本封皮已经有些褪色的书籍静静地躺在那里面。
古明地觉迟疑了片刻,随即还是轻轻咬了咬下唇,翻开书的扉页。在有些泛黄的空白书页中,一行娟秀的字迹无可避免地引入眼帘。
——至我即将年满八岁的儿子信女·赫恩,愿他一生安然无忧。
古明地觉默默地闭上眼,合起了书页。
二十世纪末的不少女性作家似乎都有过在自己著作的扉页留下对亲人祝福的习惯,平日里有着阅读跟写作兴趣的古明地觉知晓这一点,她追某个进魔法学院念书顺带打爆恶势力的眼镜仔的故事已经有些年了,而那本书的作者jk罗琳恰好也有这样的习惯。
“我把那个孩子的书房完整地搬了过来。”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觉妖怪的女博士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要胸口里跳动的是颗人心的话,有些事情做了,总会感到愧疚的这种事,你们这些茹毛嗜血的怪物,会懂么?”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之后,古明地觉睁开双眼,迎上了朝仓理香子的视线。
“即使是妖怪里,也有平凡的血肉之躯,也许这样的低等妖怪比不上那些概念所生呼风唤雨的大妖,但是,我,可不是那种连亲情都不懂的怪物!”
她目无偏移地喝道,话音里已经带上了厉色。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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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到底,那个故事真的很简单。”
老板端起白玉的酒杯,望着夜空喃喃道。
“一个被众神眷顾的妖魔在这片岛国上横空出世,凭借着自身得天独厚的优势跟如同看剧本一样超前的情报来源,在姑且称之为‘神’的存在的推动下亲手将横行于这极东之地的三大族推下辉煌的神坛,葬送在明月之上。”
冈崎梦美安安静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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