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萝卜虽老,却脑筋耿直,说跳就跳,毫不含糊。等老萝卜数完自己年岁,阿宝已经坐在林宽肩膀上,将那块叶状凝胶,吸得一干二净,眯着幽红眸子,晃着脑袋,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林宽无语地看着老萝卜,跳得肥腿打结的家伙,口水直流,眼睛不瞬地盯着凝胶。到底林宽有些心软,挑了一片最小的叶状凝胶,虽然后悔没有将宿舍里那些品质不好带在身上,但到底还是没有对萝卜食言。
肥萝卜精没有手掌和手指,如抱珍宝,将林宽给他的凝胶用上肢抱在怀中,低着脑袋,微散的绿花头遮住了只能用圆字来形容的五官。只是抱着,没有模仿阿宝,放到口中吮吸,而生怕这块凝胶少了些什么,将它紧紧搂着,连啃脆萝卜声都不发出。
林宽将剩下四块凝胶在口袋里藏好,他也怕又被哪个山精鬼怪惦记上了。他拥有的凝胶数量,可由不得他胡乱挥霍。他看到肥萝卜精小心翼翼地模样,深感有趣,又开口问道:“萝卜,你可有姓名称呼?”
抱着凝胶的萝卜精从凝胶的沉醉中清醒,有些迷惘地摇摇头,头上萝卜叶跟着一甩一甩。
“那我叫你老罗还是老卜还是老萝卜?”林宽发现逗萝卜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不,活了一百七十七年的老萝卜的小脸上圆圆的眼鼻口,都皱到一团去了。
“小罗?”
卖力地摇脑袋。
“小卜?”
犹豫了下,脑袋开始上下运动。
林宽无语看着眼前这比他祖父的爹年纪都大的肥萝卜,好笑说道:“你看你老人家都一百七十七了,谁知道是是清朝哪个皇帝的时候冒出来的,别用小字了,找个居中的好了,叫你阿卜,顺便还能和阿宝凑成对。”
肥萝卜似乎也觉得林宽说话有几分道理,歪着萝卜头,想了一阵,才慢慢地点头同意。
一人一萝卜,算是协商完毕。
林宽看了看天色,也不想继续耽搁。正想怎么带这只萝卜精下山,突然感到脑袋被轻轻一撞,肩膀一个东西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眼前的萝卜精头顶上。肥萝卜有型的朋克头,瞬时被压得扁扁,委屈地“卡兹卡兹”不停叫唤。
阿宝抓着阿卜的萝卜叶头,软软地打了一个哈欠,眯着幽红小眼,对林宽挥了挥手。
咦?
和小鬼头的沟通远比这只不知人言的肥萝卜来得容易。阿宝不发一点声响,林宽从小鬼举手投足,就能明白小家伙的意思。大约也是因为这种默契,林宽对阿宝更为亲近。
“你要留在肥萝卜身边,不和我回去,难道是凝胶吃撑了?”林宽见之前这个贪心小鬼,将一整块凝胶吃得一点不剩,立刻就变得这幅没精打采的模样。
阿宝不好意思地将小脸埋在老萝卜的花叶子头里,翘着小屁股。
“好吧。”林宽点点头,他不担心小鬼行动,这只吓过人捉过蛇的小鬼头,战斗力不可小窥。
目送嘟着圆圆嘴巴的肥萝卜精阿卜,顶着小手抓着花叶子的小鬼阿宝,一颠一颠消失在山林中,林宽好笑地摇摇头,拿起上山前装阿宝的袋子,拎起被盘成坐垫的可怜老蛇,一股脑全丢进行李袋中。
蛇肉滋味甚美,这一堆山林野蛇,足够开一桌野蛇宴了。
岭南气候温暖湿润,虫蛇横行,除了部分乡村,流传龙蛇崇拜而忌讳蛇肉,大部分地方,都视老蛇为上等山林野味。
只是近来人们多住商品房,套房中离地甚远而且地基牢固,钢筋水泥并不适合老蛇的生长,所以城市中吃蛇的人就变得少了。但是如果住在年岁较久的平房中,打到流窜在附近的老蛇,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打到一只蛇,端出一口锅,在离房子比较远的露天场所,清煮一锅蛇肉,加上几个洗干净的鸡蛋放入其中,蛇肉香气浓郁,汤水鲜美。
放在外面露天场所,是岭南煮蛇的习惯。林宽记得第一次吃蛇肉的时候,还是住在老家旧房子中,老爸端出那种很久没有用的煤油锅,在离房子较远的地方烧煮。他和母亲看着父亲远远的烧煤油的背影,然后母亲笑着告诉他,蛇肉的香味会引来蜘蛛,会让蜘蛛撒尿,其尿很毒。
林宽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有没有依据,但是就是这么一代人一代人流传下来的习惯,估计以后如果煮蛇,林宽也会将这样的说法流传给后代人。
想着袋子里被阿宝折腾得不知死活的野蛇,林宽想起伴着蛇肉煮出来的土鸡蛋,带着吸收了浓浓的蛇肉香味,配合着土鸡蛋浓厚的蛋香,拿起大碗,吸上一口蛇肉汤,吃完了鸡蛋,然后抓起硬韧的蛇肉,一点一点撕掉在骨架上本就不多的一点肉,这种滋味,虽然林宽吃蛇的次数不多,却深深地记在了脑子里。
顺着小路下山,林宽想到他还住在学校宿舍,新住处也未曾收拾干净,要烹调蛇肉,还要另找去处。
林宽想了想,掏出手机,这里颇为靠近山顶,手机的信号还算良好。
“喂,疯子,问你件事?”
“说!”大清早时间,陈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昨晚熬夜赶工,就为了完成前几日欠下的工作。
“你知道谁会宰蛇?”吃蛇事件乐事,但要斩蛇剥皮,林宽这小子却半点经验也无。
“蛇?你哪里弄来的蛇?”陈风顿时来了些精神头,萎靡的声音抬高,“有牙没?活的还是死的?”
陈风的说的是老蛇那两颗能够分泌出毒液的毒牙,林宽数了数,大约将近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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