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春风小丫于深夜之中独自对着一小碟鸡翅食欲大开的可爱表情,却听着阿愁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连自己妹妹也往坏里想……”
江一草一愣,心道事实而已,何用想象?
后来的事实证明江一草的推断。不出三月,春风的来信已然开始嬉笑怒骂,京中趣事,朝堂丑闻,一一现于笔端,今日提起户部侍郎嫁女,明天讲到二道巷子上面又死了个刺客,愤怒时说说穿三响的沈老板不知因何事开罪了按察院,眼看就要关门;高兴时聊聊符言和杜老四争地盘,结果一只手折了。信上偶尔也会提到那个来自西凉州的小谢,总是喜欢跟在她的左右,纸上是充满了恚怒之意,语气中却有些带少少羞意的欣喜。不过对于自家兄弟的好友莫矶大人,倒是着实没什么好话。信中提着似乎又升官了,不无讽刺地笑道如果他老子死的早,只怕现在按察院的大老板已经是他在坐了。只是那莫矶颇忠于友人之托,去看望地倒也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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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秋风冬雪春乏夏燥的日子,便在春风一日勤于一日的来信中慢慢地过去。一眨眼间,边城又是冬日。
他二人却一连有十几日未曾收到春风的片言只语,不免觉着奇怪,阿愁更是有些担心。好不容易前几天信来了,却不再复是往日那般情态,只是淡淡几句描绘,再加上一些问侯之语罢了,倒是常于无意间提及近日常常与某人长宵共醉,迎风而歌,颇为痛快,只是对其人姓名,却故作疏漏,掩饰之意可见一二。
江一草捏着那已翻来覆去看过数遍的信笺,有些紧张地问着阿愁:“春风今年多大了?”阿愁不知所谓地看了他一眼,道:“明年正月十四,就是十七了。”
江一草又匆匆过了一遍信,忽地长叹一声,面上泛起几丝古怪想笑的神情,只是眉间忽又闪过一丝忧色,无奈叹道:“终究还是长大了。”阿愁也不作声,只听他轻轻说道:“时近年关,想来京师也还是寒冷,却没料着小妹的春风拂柳时辰,竟是来的早了。”
她此时方才明白这位似乎不怎么称职的兄长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神色,不由淡淡一笑,却总有些疑惑那眉间的一丝忧色是何道理。却听得院外轻轻笃地一声,她行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却拿着一个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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