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惊愕地看着他,忽地捧腹笑道:“五哥,咱有一年没见面了吧?怎么你还是这副德性?……哎哟喂,笑死我了……”故作正色道:“和你在一起吃饭其实真的十分愉快,惜食嘛,有道理的。只是……嘿嘿……”终于忍不住笑着伸出手指比划道:“为什么你吃几颗米,都可以弄出这么大声响来?”
易风正色道:“你五哥幼时不易,不要取笑他。”燕七知错一般,喃喃住嘴,却听见那人一笑道:“三哥你别管他,老七就是这张臭嘴。”接着转过头对着偏弓燕七道:“你五哥小时候要过饭的。”
易风带着赞掌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心道快剑冷五,终于不像最初到望江时那般冷了。
他在近十年前在王府中第一次见到冷五的时候,冷五只是个满脸灰尘,身上破烂不堪的小乞丐,身后却用绳子绑了根南竹,模样虽然滑稽,他的眼神却告诉别人自己实际上是个危险的存在。当年易风第一眼看到冷五,便知此子必将声名大噪,只是怎么也不会猜到,他竟然会是王爷身边的半窗中第二个入黑旗军,第一个掌旗之人,更加不会想到沙场上的厮杀,对敌时的凌厉剑法,竟平空成就了一个没有师门没有剑法的天下第一快剑。
三人在茶几旁坐下。
“我知道你们二人很奇怪,为什么会把咱们从西边调了回来。不过想来当你们看见这身后的二十三艘盐船时,就应该很清楚了。”易风啜了口茶,对着二人说道,“这盐虽然重要,但王爷其实交待的是两件事,这第二件事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我们要去找一个人……”
“找人?”燕七似无意地将自己额上那络头发拉的更下了,随口问道:“找谁?”
易风淡淡一笑,斟酌了一下用词,方应道:“王爷说了,到时候我们自然知道要找的是谁。”
冷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光找到他还不行,我们还……”不待易风将话道完,燕七抢着故作凶残状道:“还要干掉他?”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里的调皮之色却背叛了他的语气。易风没好气地接着:“找到那人之后,我们便要开始跟着他,保护他,像对王爷一样的对他,哪怕他赶我们走,也不能走……”
“什么?”这次打断他话的,却不是已是惊呆在一旁的燕七,而是一直冷冷未曾作声的冷五。
易风没好气地接道:“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王爷是这么吩咐的。并且还说了,如果此令不遵,日后就不用回望江了。”他当日听见王爷如此淡淡吩咐的时候,也像这二人今天一般惊诧。倒不是以为服侍人是一种极苦的差事,半窗里的兄弟谁不是从苦水里泡出来的。只是有些担心朝廷一直对望江不满,在这个关键时刻将世人所以为的王爷左右手的自己三人调离,会不会给人以示弱之心。
记得王爷当时说:“这一趟盐船之行,我总有些不安……”接着止住他的插话,“但还是要走,而且你们三人一起去,这一单做完,足可保望江郡两年之用。尤为关键处……乃是我这种不安不是对自己而生,倒有些担心那人了……”说着轻拍额头,面有忧虑之色。
易风从未见过这个笑叱世间的王爷露过愁容,不禁想到,那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比这二十三艘盐船更加要紧。想到此节,便不由想到每次在王府那间密室里所看到的那似乎永远没有停过的信,除了王爷外,也只有自己能够接触到那些字迹,信中一时说的是些各地见闻,平日顽笑言语,一时竟又是为望江出谋划策,其精妙处,竟连自己这个望江第一谋士也瞠乎其后。他问了王爷许多次,写信之人究竟是谁,王爷总是笑而不答,言道日后若有机缘总是能见着的。
前后心思一连,不由暗自忖道,莫非此次寻的那人,便是那写信之人?忽地想到一事,转而对着冷五言道:“王爷说了,这一趟任务,易风颇识大体,自然是不错的……”燕七见易风转述王爷对他自己的夸赞之词,不由一笑,对他做了个鬼脸,却听着他接道:“燕七此人心思纯良,倒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冷五……”
冷五面上一黑,冷冷道:“我虽然不甘心为人奴仆,却也不敢逆王爷旨意。”
易风呵呵笑道:“只是冷五,倒是你们三人中却想见着那人的了。”
燕七听见此言,奇怪地看着他,他也是一惊,心道自己除了这九年多来在半窗里的兄弟,哪还有什么朋友。想到此处,忽得记起当年自己千里逃亡,化身为乞丐时,在茂县城墙下那如春风一般的兄妹二人的话来。
“为什么这小哥哥哭的这么伤心呢?”
“去望江吧,望江有个新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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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五并不知道当年为什么如此相信这句话。反正他真的去了望江,投到了刚刚开府收兵的王爷门下。
入门之时,当时还年青的王爷问了他一句从何处来。他想了想说:“茂县。”
王爷点了点头,似乎了解了什么,淡淡道:“我知道你剑法好,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很诧异,这个王爷是如何知道自己使剑的,却也不问,低头应了下来。
“小兄弟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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