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醒醒小熙。”戒渊看着天上的弯月,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沉睡的小熙,坐起身来,望着夜空中繁星相伴的月亮,不觉有些呆。
夜晚的青华山腰寂静空灵。偶尔一两声虫鸣更显冷清。小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戒渊发呆的脸上。小熙看着戒渊瞳孔中的星空,也发起了呆。
乌鸦的哀嚎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戒渊借着月光死死盯着远处树林上空盘旋的飞鸟,猛然站了起来。但是身体尚未恢复的他勉强站稳,却是背不动小熙了。
晶莹的月光下是小熙干净的笑容。他紧了紧衣衫,拉住了戒渊的手,开始了奔逃。
飞鸟之所以盘旋在树林上,是因为林中有人,而且人数不少。而深经半夜能来到树林里的人,都不是没有目的的人。显然,树林中的这些人的目标,是小熙。
戒渊在身体高速运转的同时,也在思索着出路。但他想来想去,最后得到的都是同一种结果。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把这个似弟弟般的男孩送到那个名为鬼谷的地方。因为那个男孩他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那个男孩代表着沐唐旧部的希望。而戒渊,早已忘记了自己也身处青春年华,忘记了自己的未来也充满无限可能。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交出小熙,那么活下去是肯定可以的,甚至似锦的前程也不是不可能。但他根本没有一丝那样的想法。因为小熙管自己叫哥哥。因为在他看来小熙是自己的弟弟。哥哥怎么可以为了活命,而抛弃弟弟呢?所以他牵着小熙的手,在这片被包围了的青华山上,寻找着那几乎看不到的可能。
惨淡的月光映照在林间,戒渊总算辨别出了去往大风的方向。他要护送小熙上船。而大风的船是不允许唐沐士兵乘坐的。这样那些官兵才不会追上小熙。等他们找来工具时,小熙已经到了大风境内。这才是当今唯一的出路。
雨来了,风夹杂着雨,雨伴随着风。飘零着,雨轻轻的洗刷着大地上的一切。林中的土地变得松软油亮,上面清晰的印下了戒渊小熙的行踪。
小熙艰难的行走在泥泞的土地之上,丝毫没有察觉一道伴着雷鸣划破黑暗的亮光,钉在了戒渊的右臂上。
戒渊猛地停了下来。
“戒渊哥哥,你怎么了,我们得快点啊!”小熙说。
“嗯…好。”黑暗说。
小熙感觉到戒渊的手有些颤抖,他握了握那个颤抖的手掌,并没有在意。
又一道亮光钉到了戒渊的后背,黑暗中的手,颤抖的更加剧烈。
“戒渊哥哥,你怎么了?”小熙隐隐感到不安。
“小熙,我们快走!”黑暗颤抖的说。
黑暗中的手拉着小熙大步的跑着。
忽然,又一道亮光从小熙眼前划过,狠狠地刺在了前方的树干上,箭翎颤抖作响。
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让戒渊在黑暗中颤抖。恐惧侵蚀着他的心灵。
下一秒,一道又一道亮光从黑暗中飞出。
“快走!小熙。”黑暗中那人大喊。
黑暗中牵着小熙的手送开了,那手猛地推了小熙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整个森林黑的可怕,寂静的风缓缓的吹着。
他的手空荡荡的,那个手去哪了呢?
小熙害怕极了。他转过头时,电光闪烁,那个整日微笑的戒渊哥哥在这苍白的瞬间,倒了下去。他背上的箭在他倒下去的同时,穿透了他的身躯,
小熙转身拼命般的跑到了戒渊身前。
午后阳光明媚的藏经阁外,“小熙,小熙,大师找你。”
漆黑一片的暗道内“来,戒渊哥哥背你走!”
中箭后颤抖的身躯“快走!小熙。”
“小熙,你…你一定要活下去…代替我去…看这美丽的…世界。”现在,身上插满了羽箭的戒渊,和着血虚弱的说出了最后的愿望。
“戒渊哥哥,不要睡,小熙求你。不要睡啊!”小熙趴伏在戒渊胸前。摇晃着戒渊残破的躯体。
莫名的情绪在小熙心中爆炸开来。与此同时,紧贴在小熙身上的僧袍因为小熙身体的膨胀而破碎,白嫩的皮肤泛起了青铜色的光芒。雨滴还未到达小熙身边,便已被蒸发。
一支又一支的羽箭无情的飞向了呆坐在戒渊身边的小熙。铁器刺入身体的响声分外刺耳。小熙对于一切都罔若未闻。
踏踏的马蹄声逼近了小熙。这些眼中只有命令,没有对错的士兵毫无表情的望着小熙。他们的眼睛里满是谨慎,没有一丝怜悯。即便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
小熙动了。他把刺入了自己身体里的羽箭一根一根的拔出。他的世界里没有了疼痛,只有无尽的悲冷。
在他拔出了最后一支箭后,他站了起来。踏出了一步。这一步,让他隐入了无边的黑暗。
“警戒!”领军下令。
“呃啊!”几乎就在他命令下达的瞬间,一名将士的眼睛被插上了一枚羽箭。没有人看出小熙是怎么移动的,第二声惨叫又响了起来。
“下马,防御!”军士们翻身下马。背靠背建立起了防御阵型。在小熙第三次偷袭时他被控制在了枪下。
“绑走。”领军松了一口气。
小熙身体的异状逐渐消失,古朴的青铜色渐渐隐入体内。身上的箭
疮开始往外渗血。他无力的看着士兵将自己捆住,疲惫感一涌而上,小熙体力不支,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踏踏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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