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啸天狩猎以归,却不进宫,心急火燎的一匹骏马直奔凉词宫。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兰凝霜,多日不见,不知她近况如何?她这多病忧愁身,深深令他记挂不安。
黑啸天骑马快速鞭行至,下了马儿,轻轻推开两扇门,院子里萧索一片,灰尘蒙蒙,像是久未打扫的样子。
黑啸天心里很是焦躁,哪顾得上这些,忙忙的大步流星来至屋前,轻叩门扉,却见门是虚掩着,且门里声音气息全无,不觉心里好生奇怪,有一股不安隐隐袭来。连忙的推门进去,却见兰凝霜扑倒在床上,赶忙的跑将过去,轻轻抱起,紧紧拥在怀里。黑啸天细细看了,那凝霜面色苍白,气息衰弱,一手垂了下来,手里似乎握着一团什么东西,一角映出一抹鲜红。
黑啸天轻轻把兰凝霜拉在自己身上,缓缓抬起她骨瘦如柴的臂膀,轻轻打开紧握的拳头,却原来是一块丝帕攥在手中,黑啸天好奇,缓缓抽出丝帕,细细打开,却见几滴鲜血如此刺眼绽放在白绢之上。
吐血之症!黑啸天心里略过一丝寒凉。再细细想起,外面院子,似乎到处都飘着一些果壳,那鲜红的壳倒像是荔枝桂圆之流。
黑啸天恍然大悟,知道事情原委,再看兰凝霜面色苍白,手足发凉,是谓寒症,定是阴虚内热过多服用甜香软糯,坚硬干燥生冷之物才促发的病症,凝霜本是阴虚体质,只能清淡饮食,慢慢调养,怎经得起那凉风吹拂,冷水入肚,况又一时贪嘴食了这么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吐血那是必然的。
黑啸天这样想着,心里渐渐有了眉目,若说这饮食宜忌,事关医药金石之类,却都是那人所精通的!一想到那人第一次在凉词宫里对着他的绝望眼神,他便明白,有些人,是言出口,必实践之人,只是,她所要报复的,偏偏是柔弱的兰凝霜!
黑啸天咬着牙,一股怒意在俊逸的脸上缓缓蔓延,心里的悲苦似潮水般涌过全身:天若要惩罚,为何不惩罚那些做恶之人,为何为何全要降临这柔弱无意的可怜女子身上!黑啸天这样想着,心里萌生出一定要救活兰凝霜的愿望,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用多少银子,哪怕就是失去半个国家,他都在所不惜。一想到此,黑啸天忙忙的向着窗外呼叫起来,早有侍卫牵着马接应了,太子只冷冷一句:“快快去请太医来!”打发侍卫去了。
一顶青帐软轿缓缓抬着一位佳人连夜入宫。
佳人坐在轿子里,头沉沉垂着,宛若一朵病兰带着一脸的苍白,嘴唇轻抿,四面的帐子围得密不透风。那顶轿子穿过宫门,一溜烟的抬到了太医院里。
诊治的却是张寿丞。那张寿丞一听太子爷驾临,恰是怕太子爷查那旧案,他心里有鬼,早吓得屁滚尿流,抖抖索索接驾。见太子怀里抱着一个美人,且那脸面好生熟悉,竟是兰才人,心里倒又有些不安,只是不知应,听候太子吩咐。
黑啸天见张寿丞呆头呆脑站着,也不命人取把椅子让他坐了,心里一肚子火气,遂咬牙道:“你这狗奴才,看到本太子来了,却不看座,你当真活的不耐烦了!”太子这火气一语惊醒了张寿丞,他才忙忙的醒悟过来,连连催人去搬了一张椅子扶太子上首坐了,看茶递水,一路亲自伺候周全了,又怕太子要清净,遣散了那些杂役。一脸的惊恐,低低趴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喊着:“老臣该死,万望殿下恕罪!”连连叩首。
太子喝了茶,却是上好的春茶铁观音,这个时候,已是秋天,饮红茶倒是有保健之效。看来这张老儿身为太医,还是深谙保养之道。黑啸天品了茶,心里的浊气微微轻了一些,心神也略略安定。于是指了指早已睡在榻上的兰凝霜道:“张太医,兰才人娘娘身体违和,急需医治,这是今日在她床上发之物,太医可细细明辨,对症施药!”遂从袖里摸出那块吐血丝帕,张太医毕恭毕敬跪接了,轻轻退到一旁,展开细看:见那血迹已干,却是呈现紫暗颜色。心内想了,复又观望珠帘内才人脸色,却是煞白不见血色,于是细问太子才人娘娘发病症状,轻轻上前,请求把脉。
几个医女缓缓来至近前,轻轻把才人一条苍白手臂露出皓腕,太医上前切脉,见脉象沉缓,一息不足4至,阳气虚弱失于温运,乃是虚证。寒邪凝滞,郁结于体,不得疏通,需温润汤药饮食好生调理,方可转圜。
张太医细细把病情跟太子说了,且要太子放宽心,虽则吐血,看似可怕,实则不过是偶然之象,无需惊惶。太子既知兰才人病况心下反倒有些心安,只是太子府公务繁忙,又不可长留太医院,心里却又担心兰才人身子,便派了些心腹体己守在太医院里,且把吴嬷嬷暖云偷偷接来,一并看护凝霜。
吴嬷嬷暖云一见小主这般憔悴,不觉怆然泪下。太子好生安慰,拜托她们好好代为照顾,才匆匆离了太医院。吴嬷嬷一见小主模样,心里早就酸涩一片,两个人围着小主急的团团乱转,又是怕她冷着,捂着厚厚被子,又是怕她受凉放了脚炉子,这景象把那张太医反倒逗得有些乐了。
“嬷嬷,你老人家无需如此勤谨,才人娘娘这病不过是由于饮食不当加上偶感风寒,加上娘娘平素体质虚弱,才会引发如此吐血之症,只需静养时日,汤药调理,饮食清淡,即可慢慢痊愈!”张太医心里一直因那件事觉得有些对不住兰才人,今日兰才人在他手里疗病,他抱着将功补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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