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提起酒坛,喝了一口酒,道:“前辈也长命千岁。”
虞曦道:“我长命千岁还用你祝?”
杨逸道:“那就千万岁。”
虞曦道:“这还差不多。”
侯飞云道:“师兄,你刚说跟他姓,那是跟谁姓啊?”
杨逸道:“跟老天爷姓,姓天!”
吴渊摇摇晃晃地道:“不对,应该姓老!”
吴渊和侯飞云酒量实在是不怎么样,一坛还没喝完,两人就醉的差不多了。知道今夜已是最后一夜,四人谁也没用法力逼出酒气。虞曦和杨逸各喝了四坛,也醉得东倒西歪的。
自师父突然失踪起,已经三年了。她莫名其妙地接下了这个掌门,然后跟着师兄上玉屏,去陇城,然后被各种各样的人追杀,四处逃亡,连最基本的吃饭睡觉都没有保障,一度他们实在撑不下去了,大师兄甚至想过远走西域……
而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啊!
侯飞云喝得头晕眼花,想起前尘往事,抱住杨逸大哭。杨逸被她哭了一阵,也开始大哭。吴渊抓起沧海剑舞剑,结果脚下步法乱七八糟,没走两步就一跤跌倒。
这一路风尘,他们都是靠着回家的信念支撑过来的,终于,终于他们把这条路走到了尽头,眼看尽水山就在面前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还是想大哭一场。
三年,三年了,他们已落得满面风霜一身泥泞,即使是陆凌羽站在对面,也未必能认出自己徒弟来。三年江湖,因为没有师父的照顾,他们无论是道行手段还是对敌经验都比以前强上了许多,说起来应该算是好事,可是……可是,如果还有其他选择,谁愿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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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剑光,降落在了尽水山脚下。山脚有一片松林,在这夏秋之际郁郁葱葱地绿着。松枝在风中微摆,颇有韵味。
此际已近日暮,光线温和,天地间充斥着淡淡的淡紫颜色。松林静立,不远处便是高耸孤峭的尽水山,山上云雾缭绕,云雾的白色温和静远。因为云雾掩映,看不到尽水主峰的伤心崖。
为了节省时间尽快赶回,侯飞云和吴渊同御沧海剑,杨逸御惊鸿剑,全速飞行,待到得尽水山脚下,三人皆已透支,便降落到此地松林休息。尽水山已经近在眼前,三人反倒有些不敢立刻上去。
杨逸和吴渊静坐调息,侯飞云因为一路有吴渊带着,消耗并不是很大,休息片刻便缓了过来。左右无事,她便在这松林中信步走走。脚下土地松软,微带湿气,一小从一小从的杂草随处可见。头上松针疏密有致,透过松针,可以看到浅蓝色的天空,天上随意涂着一小片一小片的云。
侯飞云忽一皱眉,嗅了嗅。
这两年来她容貌初成,眉目如画,一颦一笑之间不知能颠倒多少人,只是眉眼太过清秀,因而显得有些单薄。单凭这一皱眉,别说她两位师兄,就是虞曦在此,也要愣上好一会儿。
只是此时林中无人,她这一皱眉,显然不是给松树看的。
——这味道不错。
侯飞云轻轻垂下睫毛,这般想着。
她向四周看了看,片刻后眼神一定,缓步走到一株松树前,伸指在树干上一抹,然后将手举到鼻下嗅着。
她放下手,又走近了一步,身子几乎贴着树干,仰头向上看去。松树枝干苍虬,枝桠横斜,松针细密,将天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枝干之上,有些凝结了的灰黄色液体,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
“是松香。”
杨逸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背后,淡淡道。
杨逸高了侯飞云半头,视线正好可以越过她头顶。侯飞云伸手,将那东西掰了下来,取了一块帕子包住。
杨逸道:“你喜欢?”
侯飞云嗯了一声。
杨逸道:“不是这样直接用的。”
侯飞云道:“先捡着再说嘛。”
杨逸一笑,道:“那我们多找找。”
侯飞云转过身来,微仰头看着他。二人贴得是如此之近,侯飞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杨逸的体温,可以数清他的睫毛,看到他睫毛下一双很漂亮的大眼,那眼笑起来很阳光很清浅。
然后她说:“好啊。”
对于侯飞云下发的任务,杨逸一向有很好的执行力。待吴渊调息完毕时,侯飞云与杨逸已各自抱着一大包不明物体站在他面前。吴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
侯飞云只是嘿嘿嘿笑。
杨逸道:“大师兄,不回山吗?”
吴渊看了一眼天色,又瞄了一眼杨逸,淡淡道:“告诉我,你还有那只手能御剑?”
杨逸有些尴尬地呃了一声。
吴渊不知这两人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从来不会拂侯飞云的兴,便向二人道:“先放着吧,反正这么近,过两天再来取就是了。”
侯飞云哦了一声,表示赞同。可惜她两只手都抱着松香,不然她是很想抓抓头的。
吴渊让侯飞云随便找个地方放着,侯飞云坚决不允,认为山中气候多变,这“两天”里很可能下雨或者刮大风。吴渊无奈,于是找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用沧海剑凿了个洞,让侯飞云把东西放进去。侯飞云用指在石上刻了“侯飞云到此一游”七字,作为标记。
杨逸见此,抓了抓头,在“侯飞云”三字旁跟了“杨逸”二字。
吴渊跟上了“吴渊”二字。
侯飞云这才满意,拍掉手上灰尘,道:“我们走吧。”
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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