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泰桥与九香居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因为相隔了一条街和两条河道,过桥需要绕一些远路,坐船可以直接一点,总之过来是需要费一番周折。
在这个宅子里的正堂里,左右两侧都坐着一些人,院里也有一些人,懒懒散散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做为陈启亮和轻烟的主婚人,在宴席开始后,仇海只是与别人喝了几杯酒,便找个借口离开,来到了这个厚土坛的秘密暗桩,把一些能到场的领都叫了过来。
在座有不少都是被从婚宴的酒席上叫过来的,天地会的生存空间受到官府的挤压,日子过得向来都比较清苦,难得有大吃一顿的机会,突然被人叫回来心中自然就有一点怨气。
仇海见人员差不多到齐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本香主今天让各位到场,是有一件要事与各位相商,事关咱们厚土坛的前途命运,因此本香主也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香主,还是由您拿主意吧,我们都听您的……”
底下一阵乱哄哄的,但基本都是这样一个论调,那些忠心仇海的人自然纷纷表示支持,那些向来与仇海意见相左的人冷眼旁观着,那些墙草的人则跟着随声附和。
马元斌朗声道:“香主,您还是先说一说是什么事,我等才好拿主意不是?”他是厚土坛的刑堂西阁,因为执法严明,铁面无私,得罪了不少人,也很不受仇海的待见。
仇海双手下按,示意众人安静,等场中的声音小了下来,这才开口道:“既然马刑堂话了,本香主也把今天的事情说一下,在座的各位加入咱们天地会厚土坛也有些年月了,哪个不是看着身边的兄弟换了一批又一批,咱们能活到今天实属幸运。这种日子本香主厌倦了,恐怕在座的各位也有不少人厌倦了,因此,本香主想给大家安排一个好前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我等自当遵奉香主号令。”
“我等誓死追随香主,刀山火海,绝无二心。”
“香主,不能啊,难道咱们厚土坛要散伙了吗?”
在场之从,有的欢喜,有的惊慌,有的茫然,不一而足。天地会是一个红尘世界的缩影,有人利用其复仇雪恨,有人利用其谋生活命,有人利用其养家糊口,有人利用其投机赢私。
这时,楚志勇高声道:“大家都别吵,听香主怎么说。”身为坐堂左相,厚土坛的第三号人物,还是很有权威的,众人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仇海这才正色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前段时间,本香主经验过深刻反省,幡然醒悟,决定归顺朝廷。”
“归顺朝廷?”
“老子不答应。”
“咱们可是反贼,朝廷能放过咱们吗?”
仇海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场中人的耳边炸响。
能加入天地会的人基本都与官府朝廷有着刻骨的仇恨,否则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干这么高风险的职业。这里面有坚定的革命者,也有意志脆弱的软蛋,还有左右摇摆的中间派。
在长年高压下的血色恐怖笼罩,就算是意志坚定者都容易出现动摇退缩的情绪,何况是那些软蛋?最后一个人提出的问题,也是在场不少人的心声。
仇海再次道:“经过本香主与朝廷的密使谈判,朝廷已经做出了承诺,只要各位真心归顺,朝廷便既往不咎,一概赦免。”
“仇海,你竟然背叛了天地会?”
“你都投靠了朝廷,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香主的位置?”
“杀人了这个朝廷的走狗。”
场内再次炸锅,众人群情激愤,不少人指着仇海破口大骂,甚至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仇海的脸上。
仇海脸的微笑收起,冷冷地对众人道:“本香主很忙,没功夫和你们废话,现在本香主只说一次,愿意追随本香主的人,都站到左边去,不愿意的人都站到右边去。”
许多人都看到仇海脸上露出凛然的杀气,刚才还群情汹涌的场面瞬间便如冷了下来,众人都站在原地迟疑犹豫,慢慢地有人站向了左边,然后就有跟从者,逐渐地人数在不断增加着。
等到左边的人增加缓慢时,仇海忽然命令道:“站在左边的兄弟听令,凡是不遵号令者杀。”
在场的人都愣了,根本没想到仇海会不念及往日的情分,一言不和便下令动手杀人。
“啊……”反应快的人便出先出手了。
有第一个动手的,就有第二个动手的,接下来动手的人越来越多,不管你愿不愿意动手,遇到别人向你下狠手,相信没有几个人愿意坐以待毙。
由于众人穿的衣服五花八门,没有一个统一的标记,乱战混在一起后,很难短时间内分清对方是哪个阵营的,经常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弄得现场人人自危。
满身鲜血的陈忠和强拦在马元斌与楚志勇身前,强撑着道:“马老弟,楚老弟,看来这是仇海处心积虑谋划好的奸计,你们快走,老哥我不行了,就留下来给你们垫后。”
中堂盟证陈忠和是一个坚定的反清义士,做为厚土坛的二号人物,与仇海向来多有不和,今天听说仇海要降朝廷,当即站出来反对。身居中堂盟证的高位,又是仇海的对头,自然受到了重点关注。经过一番激战,他的身上被匕捅了五下,如果不是忠心的随从拼死保护,他早就命丧当场了。
马元斌叫道:“陈中堂,大家兄弟一场,要死就死一起,今天非杀了仇海这个反骨仔不可。”
楚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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