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
廉甲立在屋门口,正看着院中那个练剑的身影,平日里的颓老和衰败之色,此时在他脸上一扫而光,面容看着虽然平静,眼睛里却闪着精光,充满了无尽的自信与威严,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院中那人,则是面无表情,默默挥动手中长剑,动作不快也不慢,看上去也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奇招迭出的场景,但却出奇的利落干脆,行进之间,步伐像是精确丈量过似的,每一步的距离几乎完全一样。若是看得久了,旁人定会更加惊讶,因为这套剑法那人已经连续练了五遍,而每一次从头使来,一直到结束的时候,任何一个动作都是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偏差,就连招式动作之间的衔接,都找不出来半点不同。
剑出,风起,柳枝摆动,柳絮飘飘,一道身影在满院的柳絮中穿梭来去,而后身形忽然静止,由动至静那一刹,丝毫没有给人半点突兀的感觉,半晌后,那漫天的柳絮才纷纷扬扬,缓缓飘落下来。
随之散去的,还有一股淡之又淡但始终笼罩着整个小院的冷冽之意。
“好!”
眼见那练剑的身影停住,廉甲忍不住赞了一声。
“难以想象,你虽然于剑道上并没有什么悟性,但胜在恒心与毅力,而且……你对于招式的把握实在是太强了,简直是我生平之所仅见!”
廉甲想了想,叹道:“若是你在修行上稍微有点天赋,对剑道的悟性能再强一些的话,肯定会是蜀山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天才,可惜了……”
声音中透着无限唏嘘,廉尺听了,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看着廉甲,听他说话。
廉甲问道:“学了十天剑,你也没有问过我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难道就没有半点好奇?”
廉尺摇了摇头,心想你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问也没用,况且一个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似乎是看出了廉尺心中所想,廉甲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迟疑道:“自从你受伤昏迷,醒来后我就发现,你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廉尺心中微微一凛。
却听他继续说道:“或许是余路给你的打击太大了点?不过能让你重新振作起来,终究不是什么坏事,说起来,那孩子天赋确实不错,比余师兄好了无数倍,和咱们父子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惜就是出手狠了点,和余师兄一模一样,从这点上看,倒是得了蜀山剑派的真传啊。”
廉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廉甲道:“这套剑法名为《五岳倒山剑》,乃为父自创的剑法,虽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剑法,但自信不弱于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教给你的剑法,全是我生平自创,没有一套是蜀山剑法。”
廉尺听到此话,却面容平静,毫无半点惊讶,他早已猜到了,从那日余暇和廉甲的对话中流露出来的信息,他就知道廉甲在剑道上很有造诣,更奇怪的是,之前的廉尺根本不会任何剑法,自然是因为一心修行,想在境界上有所突破,所以无暇分心的缘故,但若说这其中没有廉甲影响的因素,他根本不相信。
果然,廉甲说道:“整个蜀山外门,只有那部《基础剑法》有点意思,其余的,哼哼……”
虽未明说,但话中意思已表露无误,那股不屑更是直接摆在脸上。
这下廉尺倒有些惊讶了,他头一次看见这人脸上出现如此骄傲的表情,那眼中更是神光四射,虽不是什么睥睨天下的气度,但那股绝对的自信,也让人不得不心折。
这人到底有段什么样的过去?
廉尺绝不相信这人一直在蜀山上打杂,他知道人的性格和心境是和经历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譬如他前世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欺骗和背叛,更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此生就不愿再相信人类。
而眼前这人,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偶尔爱说大话,对人更是没有什么戒心,但一说起剑法,似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这也就算了,但自己这幅身体主人的来历本身也是个迷,廉甲的配偶呢?自己应该称之为娘亲的那个人呢?是不是就是屋里墙上那个画中人?为何记忆中没有半点相关的讯息?
“有趣……”廉尺摸了摸下巴,眼里若有所思。
“你在发什么呆?”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只见廉甲对他怒目而视,“如此心不在焉,成何体统!加练两个时辰,一直练到你的手臂重得抬不起来为止!”
廉甲说完便背起背篓,采药去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廉尺有点纳闷。
这毫无来由的火气是怎么回事?
摇头叹了一句人类真是难懂,廉尺直接拿起长剑,练了起来。
三个时辰后。
看着小院里那个一直练剑的身影,站在院门处的廉甲震惊到了极点。
他难道一直没有停歇过?
廉甲知道这有多难,《五岳倒山剑》的精髓在于“倒”字,若是全神贯注为之,必然会感觉到一剑比一剑重,到得后来,更是重若千钧,连抬手出剑都困难无比,而一遍遍的重复练下来,那剑势的叠加,更是会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虽说倒山只是个比方,但山有多重?
剑势如山,到后面更是要倒山,这套剑法的难练之处可想而知了。
但廉尺却一直在练,没有停过。
廉甲看得出来,此时廉尺的剑势已重若五岳,沉到不可思议,那举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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