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气得须发戟张,老脸抽搐,他身为陈家掌事,任何时候都必须体现公允正义,即便陈天是他的嫡长孙,他也不能偏袒徇私。
“女子的名声岂能随意玷污!陈天,你可知错?”老族长的嗓音有着上位者的冷意。
“爷爷,孙儿知错,请你责罚。”陈天老老实实跪了下来,一副悔过认错的模样。
老族长喟然一声长叹,显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沉声开口道:“依照族规,恶意毁谤他人者,当……”
“斩!”
老族长一言未了,大厅中清晰地传来一个声音,补充得竟是恰到好处。
众老全都吓了一跳,作为当事人的陈天更吓得差点尿裤子,密匝匝的目光望向发声处,只见余长宁正笑嘻嘻地摇着折扇道:“我见气氛有些压抑紧张,所以给你们开个玩笑,不用理我,族长你继续审判。”
见他旁若无人,喧宾夺主,老族长不禁有了几分怒气,低沉出声道:“当对陈天杖责五十以示惩戒,诸位意下如何?”
“公平无差!”大厅中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
陈天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杖责五十?这样一通棍棒下来岂不将他屁股打得开花。
“族长,若瑶有话。”
陈若瑶轻声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不少人暗暗忖度:她莫非是觉得处罚不公,要求族老加重责罚?若此如此,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老族长眼波一闪,抖动长须冷声发问:“若瑶莫非是觉得杖责五十轻了?”
“非也!”陈若瑶纤手一摆,拱手正色道:“多谢族长爷爷公平执法为若瑶做主,今天之事虽是族兄有错在先,但归根到底若瑶也有过失,既然双方都有过错,那么单单责罚族兄一人便有失公允,所以请族长爷爷免去杖责,小事化了如何?”
“这陈小妞莫非是疯了?”余长宁目瞪口呆地望了她一眼,愣愣半响却又立即醒悟了过来,只得摇头喟叹。
“尔为女子,竟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容易也!”老族长捋须一笑,神色甚是满意,对着跪在地上的陈天厉声道:“天儿,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陈天点头如捣蒜,望着陈若瑶道歉道:“瑶妹,今日之事是为兄唐突,请你不要见怪。”
陈若瑶虽是面寒如冰,但依旧微微点头。
老族长轻轻松了一口气,表情却是依旧严厉:“这次虽有若瑶替你求情,但责罚还是不能免除,我就罚你抄族规百遍,还不快快出去!”
陈天如蒙大赦地站起了身子,灰头土脸地去了。
风波告一段落,大厅复归安静。
老族长摇着手淡淡道:“家门不幸,到让余公子见笑了,咱们接着开始,如何?”
余长宁轻轻点头,边踱步边朗声开口道:“诸位族老可能对我们宾满楼不太熟悉,借此机会,我将酒肆情况向你们简单介绍一下。宾满楼的创始人乃我的爷爷,他老人家本为隋朝公卿,见朝局昏暗弃官不做在长安城内经营酒肆,所烹制的黄金鸭得到了高祖皇帝的高度赞誉,不仅将宾满楼列为大内御食供应酒肆,更赐字画以示褒奖。”
“其后,我们余家因父亲早逝而家道中落,幸有姨娘罗凝咬牙支撑,大哥余长致又追求上进发明出新式黄金鸭才重振雄风,而我们宾满楼又接二连三推出回锅肉、叫化鸡等多种名菜,更在殿中省举办的全国厨艺比赛中拔得头筹,获得‘天下第一厨’的无上荣誉,陛下更赐字‘宾至如归’给宾满楼以示奖励。”
“总而言之,宾满楼眼下可以说是大唐风头最盛的酒肆,声名远播,菜肴可口,客似云来,好评如潮,能与这样出众的酒肆进行合营,相信各位族老都能看到其中暗藏的商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五成对半分红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是公平合理,请各位斟酌考虑!”
“哼,自吹自擂!”话音刚落,族老坐席中立即站起了一个绿袍老人,手中竹杖一敲身前桌案,加重嗓音道:“风头最盛那又如何?还不是只有区区一家店面,寥寥数十人!反观我陈氏宾朋楼却是遍及整个天下,产业雄厚,生意火爆,光店面就有百余来家,与尔合营乃是看得起你们,居然还有脸来讨价还价,真是可笑!”
余长宁丝毫不见惊慌,坦然自若地微笑道:“老伯之言,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其逻辑当真令人喷饭大笑!百家店面又有如何?敢问你们发明出几道新式菜肴?锤炼出多少个天下第一厨?得到了几幅天子赐字?”
面对昂昂责问的三个问题,绿袍老者张了张嘴却是无从辩驳,只得红着脸坐下了。
“呵,好一张伶牙俐齿!”有人重重拍案而起,却是一个模样干瘦,面无表情的老者,一部雪白胡须簌簌抖动:“年轻人,老夫纵横商界数十年,从未遇到过像你这般气焰逼人的后生,如此做派,难道也是诚心诚意来谈生意的?”
陈若瑶紧张地看了余长宁一眼,表情神色甚是担忧,不料余长宁却是笑嘻嘻地回答道:“在下奔波千里坎坷来到蜀地,难道还体现不出真诚?至于气焰逼人,哼哼,老伯一方五六十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在下,就这阵势,吓得我小心肝一直噗噗乱跳不停,若是气焰逼人也应该指的是你们,当真说笑!”
干瘦老者无言以答,只得讪讪坐下。
两场争论都以余长宁胜利而宣告结束,众族老面面相觑又是摇头,却再无一人起身责难。
见他一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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