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得不错,加十分。”余长宁拍手一笑,脸色倏忽又转而肃然:“最后一句,项王便是在问,虞姬啊虞姬,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虞姬虽回答‘贱妾何聊生?’然而并非彷徨的疑问,而是在向项王表露绝不独活于人世的决心,所以画中虞姬虽在流泪,但目光应是坚定从容。”
女执事被这一通有据有理的言论深深震撼住了,膛目结舌地愣怔良久,终于点头叹息道:“听公子一说,的确很有道理,可能是社长不小心疏忽了,可惜如此美丽地一幅画卷,竟有此等败笔。”
余长宁淡淡道:“画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作画之人再费心思画一幅便是。”
“余公子有所不知,社长早已立誓毕生不再作画,所以……唉!”
见女执事怅然一叹,余长宁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们一次,将这画改改,笔墨伺候。”
女执事闻言大喜,此刻她已对余长宁惊为天人,哪里会有丝毫的怀疑,片刻后便取来笔墨砚台恭敬奉上,又亲自为他磨上了一汪黑亮的墨汁,小心翼翼地在旁边伺候。
余长宁锐利的目光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幅《英雄美人》良久,猛然一抖衣袖提笔而起,白亮的狼毫笔锋直入墨中,待蘸上墨汁后,又是运笔如飞,毫不犹豫地在画卷上勾勒起来。
一旁围观的人们见他神色如此专注,全都屏息静气,生怕打扰他分毫,一时间整个屋内安静得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飞舞的笔锋戛然而止,余长宁目光不可察觉地一黯,掷笔于地蓦然一声长叹。
说起来,他绘画的功底还是源自初恋女友的关系。
女友是中央美院的学生,一头长发,一袭白衣,一张画板,人儿清纯得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
以前他没少陪着她骑单车到野外写生作画,耳濡目染之下,才对画功有所精通。
然而大学毕业后,女友却放弃了与他之间的山盟海誓,不知去了何方,一别经年,伊人依旧芳踪无处览,而他也在酒绿灯红中沉沦着,只为祭奠那逝去的初恋。
一想到此等往事,余长宁的心中不禁猛然一阵绞痛,突如而至的失落感压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再看那幅《英雄美人》图,经过他的修改后,意境已是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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