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毫不在意地一笑,拿着梅枝晃了晃:“二少爷cǎi_huā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冬梅,这支梅花好看吗?”
“好,好看,可是……”
见小丫鬟羞羞答答眼神慌乱,余长宁举步便开口吟诵:“冬梅发高树,繁霜滋晓白,早chun绮窗前,一枝赠佳人。”
四句咏罢,他已站在了小丫鬟面前把玩着梅枝,嘴角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冬梅,这支梅花便送给你了。”
“呀,送给我。”小丫鬟蓦然抬头,扑闪扑闪地大眼看了余长宁良久,不可思议地惊喜高声:“二少爷,你你你,竟会作诗?”
“哈哈,吟诗把妹乃吾辈之所长,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二少爷以前……”
“少爷我被人揍了一顿脑袋开窍了行不?喂,说了半天,这支梅花你收还是要收?”
小丫鬟贝齿咬着红唇犹豫片刻,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如此珍贵的礼物,岂是奴婢能够接受?二少爷还是送给心仪的姑娘为妥!”
余长宁将梅枝翻来覆去端详了一阵,却未发现珍贵在何处,随即绷紧了脸故作正经:“冬梅,其实少爷送你梅花有着深深的用意,你可别误解了意思。”
“啊?奴婢愚钝,请二少爷明示。”
“古语有言‘冬梅迎chun’,你可别小看这支梅花,这可是天地万物在岁尾年初迎接chun天到了小鸟叫,我将梅枝送给你,便是让你做好叫chun天,不要虚度了光yin。”
话音落点,余长宁挤眉弄眼地嘿嘿一笑,笑容却是好不怪异。
听到二少爷语重心长的孜孜教诲,小丫鬟冬梅感动得热泪盈眶了,深深为自己打过二少爷的小人而忏悔,接过梅枝用力地点头道:“二少爷放心,冬梅一定听你教导,好好珍惜chun天。”
“孺子可教也!”余长宁老学究般摇头晃脑地吟诵一句,模样好不得意。
三言两语便将小丫鬟调戏了一番,余长宁原本yin霾的心情开朗了许多,见冬梅抚着梅枝一脸羞涩,不由好奇问道:“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呀,我都忘了。”冬梅恍然一拍额头,拉起余长宁的衣袖举步便走:“快,二夫人还在大厅中等着少爷。”
“你说什么?姨娘要见我?”余长宁脸se一变,以前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汹涌而来,竟愣在了那里。
“二少爷,你怎么了?”
余长宁陡然扶住小丫鬟娇嫩的肩膀,正se开口道:“冬梅,少爷我肚子痛,去上个茅房先,你让姨娘不用等我。”说罢,转身一溜烟地去了。
见他逃命般飞奔而去,小丫鬟想要追赶却已不见了他的身影,齿咬红唇莲足一跺,急忙回身禀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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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栓紧房门,余长宁心头依旧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贼兮兮地趴在窗棂上观望良久,见院内一直毫无动静之后方才稳定心神坐在了案前。
饮罢一盏热气腾腾的酽茶,他却是越想越是不对,猛然拍案而起惊奇高声:“咦,区区一个女人,我躲什么躲?”
细细一想,堂堂七尺男儿竟在女人面前落荒而逃,晓是余长宁的厚脸皮,也觉老脸挂不住,要怪也只能怪以前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年轻的姨娘,或许这便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姨娘姓罗,单名一个“凝”字,十二年前嫁入余家时不过十五六岁,其时余老爷生意忙碌,时常走南闯北一去就是大半年,罗凝过门没多久便挑起了家中重担,不仅要照顾余长宁兄妹四人,更要打理余家经营的酒楼,每天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余老爷病故时,罗凝的年龄还未到双十,如此曼妙的美好年华当了寡妇,闲言碎语自然纷至沓来,有人说她窥视余家家产,有人说她要卷起财物准备跑路,更有人说她要带着财物改嫁他乡。
特别是余家的几个远房亲戚,更是在余老爷灵前放声大哭,比死了亲爹还难受,声言要驱逐罗凝,还余家一片安宁。
面对远房亲戚鸠占鹊巢的狼子野心,罗凝夷然无惧寸步不让,孤身一人抱着余老爷的灵牌到长安府衙门击鼓鸣冤,一张千字状辞怒斥公堂,终于为余家保得了家业财产。
这几年她更以柔弱的女儿身扛起了整个余家,在府中早已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今次余长宁闯下如此大祸,以罗凝严厉坚刚的秉xing,少不了要挨上一顿板子。
眼见窗外天se渐渐昏黄,无所事事的余长宁早已饥饿难耐,索xing翻身上榻蒙着被子倒头大睡,没过多久便鼾声大作梦起了周公。
正在朦朦胧胧间,他只觉一阵轻微的脚步由远而近停在了身旁,然而那股沉沉绵绵的睡意实在难以解脱,竟是不想睁开眼睛,顺着嘴角溢出的口水点点滴落在了瓷枕上面,浸出好大一片圆形水渍。
一块光滑柔软的丝巾轻轻地沾了沾余长宁的嘴角,温暖柔滑的小手已抚上了他的胸膛,手指起落搓揉间,浑身软得酥了一般。
睡梦中,一个有着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唇的妩媚女子正对着他搔首弄姿,柔若无骨的娇躯ru浪起伏,臀波跌宕,女子媚眼如丝,浅笑莞尔,朱唇半启间柔柔一句“宁哥哥”,已张开了玉臂将他搂在怀里。
余长宁嘴角一弯,露出了猪哥一般的痴痴笑意,喃喃低声梦呓:“唔,冰冰,太突然了……”
“冰冰?冰冰是谁?”冷然的女声响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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