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哼了一声,目光扫过殷勤的身上,眉头皱了起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殷勤身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印满了她的手印。
云裳掐算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的体质好生怪异,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手印应该消退才对。”云裳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在殷勤屁股上烙下的那一脚,虽说为了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云裳用了暗劲儿以便让那痕迹驻留的久些,但这么多天过去了,那脚印儿至今依然清晰可辨,没有一点淡化的迹象。
不过,她刚刚在殷勤身上的拍打却不应该有留痕的效果,虽然云裳所用的是一种增强灵兽肉身血脉的古法,一般的人族修士肯定承受不来。但以殷勤这种身怀玄武血脉的强横体质,拍打一顿应该没有大碍才对。
看着殷勤软榻榻地瘫在寒潭边上的青石之上,云裳有点担心地伸手摸了一把他肩上的一块手印。
云裳觉得手上的触感与常人的肌肤无异,殷勤却已经疼得直吸凉气,整个身子都微微抽搐起来。
“很疼吗?”云裳又摸了几下他背上的手印。
豆大的汗珠从殷勤头上滚滚而下,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连着点了好几下头,然后眼睛一翻,晕厥过去。
看来是我下手重了些!云裳神色尴尬地直起身子,这种古法她虽然知晓其手法,却从来没有在灵兽身上施展过,今天在殷勤身上还是第一次试用。这到也不能全怨她,就阿蛮那个熊样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古法一词,按照殷勤前世的观念,那绝对是代表着悠久传承,并且秘不外传的一种高逼格的方法。
在蛮墟荒原上,古法却有着另外一个意思,提及古法,蛮墟修士马上就会联想到上万年前,那个妖兽横行,道法未兴的生蛮时代,那个时代的道法,简单,粗暴,虽然有奇效,副作用也不小。
云裳将手掌覆在殷勤的额头,缓缓探出神识,过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微霁地收回手。她轻轻吁了口气,凝神思索一阵,表情变得怪怪的:没想到根源竟然是那气机牵引之术!殷勤虽然被她治住了不能动弹,但云裳的每一次拍打都会让他的气机牵引术自发地引动被打击部位的骨肉皮肤去抵抗云裳的力量。
这便让云裳对殷勤的肉身强壮程度产生了一种高估的错觉,不知不觉地加重了下手的力量,以至于殷勤差点被她拍成肉泥。
活该!这便是你小子乱学邪法的代价!云裳瞪了一眼殷勤,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从她刚刚的感知来看,殷勤只是肉身一时无法承受她的重拍,但体内潜伏的两股血脉此刻正如奔腾汹涌的河流,一刻不停地在他体内循环流动。在这股血脉的洪流中,还掺杂着一丝明亮的绿色,那抹绿意所到之处,受损的肉身宛如龟裂的土地被甘霖滋润,瞬间变得生机勃勃。
只是那股绿意还太过弱小,云裳估计殷勤要想彻底恢复怎么也得七八天才行。想到之前殷勤传信说,要借着请回经卷之机,搞一场盛大的山门庆典,要把老祖办的形象在山门立起来!
云裳抿叹了口气,这回他怕是得瑟不成了。不过云裳并不后悔,因为殷勤实在是太弱了,想到他所面对的那些强大对手,云裳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丢了小命。
此时此刻,云裳更加体会到铁翎真人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些无奈,即便身为老祖,处理宗门事物时也往往无法任性而为。铁翎真人对她的忠告是,宗门之内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切不可意气用事。
云裳不是没有考虑过,以老祖之威,快刀斩乱麻将山门之内的乱象一刀切断。可是之后呢,难道能把山门七部全都交给殷勤来管吗?且不说他能不能管得来,殷勤若是全仗云裳的支持上位,下面那些执事弟子又怎会服他?
燕自然在云裳身边小心经营几十年,拉拢人心处处示好,也没能叫众人心服口服。殷勤一个新收的弟子,修为低微,一下子将他捧到那么高的位子上,其实是害了他啊。
身为蛮荒修士,需要时刻铭记的一个古老的生存法则就是,再强大的妖兽也只能交给幼兽捕食的技巧,却无法代替它杀猎捕食,人族修士亦如是。
对于殷勤,云裳所能做的只有尽量让他变得更强,更有力量,仅此而已。
趴在地上的殷勤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云裳收拾起心情,素手轻抚,将地上那团破烂法袍裹在他的身上,然后提起一角,将比她高出一头的殷勤提在手中,几个纵跃便回到了丹室的门外。
云裳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将殷勤留在暖云阁中,此刻的殷勤脆弱的就像一个婴儿,云裳推开丹室的门,提着殷勤进了屋,左右看看,只有她的暖玉塌上能够放下这一大坨。
“老祖好像回到丹室了!”狗丫儿与肥满在暖云阁外守着,听到后院的动静,悄声嘀咕。
肥满以前多在小蛮尊那处当值,只是蓝雀下山才调来服侍老祖。她可是头回见识老祖如何“整治”弟子,尤其是听到小寒潭那边竟然啪啪了大半个时辰,肥满的娃娃脸都有些白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狗丫儿道:“我听说殷主任在外面立了好大功劳的,怎会被老祖惩治得这么狠?”
“他惹祸的能耐更大!”狗丫儿虽然也搞不清其中情况,却隐隐猜到与葛神通之死有关。
肥满想要再问时,后面传来云裳的吩咐,两件事。
一是从骨皮房急调三十瓶龙髓过来,二是取一床新铺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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