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的,竟然敢笑话你爹!”濮文松佯装斥责,可脸上分明带着笑意,“不过,甄儿,爹得提醒你啊,凡事不可都交与下面人去做,交给多个人吧,容易让他们相互倾轧,坏了生意;交给一个人吧,你名下的生意那么大,有本事全负责起来的人恐怕还真是不多,真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只怕不会安心做咱们濮家的伙计,这忠诚也需考虑啊!”
“爹,您放心,女儿是把生意都交给一个人打理的,不会有什么互相倾轧的事情发生的,至于他的本事,女儿说了您也不信,过些日子您自个儿去看看。至于对濮家的忠心嘛,也不会有问题,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
濮文松听的一头雾水,忙问:“等等,等等,你慢慢讲,细细讲给我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么放心?”
于是,濮甄将如何在水里救起一个人,婢女凌儿如何给他起名叫濮泅,这个濮泅又是如何几句言语将嘉兴的那些个太太们握于股掌,还有濮泅怎么打理生意,怎么奖惩伙计,另外还讲了许多生活上的琐事,一时间,濮甄讲的是眉飞色舞。
“……爹,您不知道,反正啊,那个濮泅可有意思了,生意上厉害的很,却又不像那些个老掌柜们平日里闷得很,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怎么能想出那么多东西来的,平常时候都能想出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来呢!”
濮文松看着女儿的兴奋劲儿,若有所思,一丝狡黠的笑意挂上嘴角,竟是有些得意的微微点起头来。
一日尽兴而归,濮文松回到家中便去了书房。
“老洪呢?”
“老爷,您有事吩咐?”一名约莫五十多岁模样忠厚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洪啊,我有件事情要你去查一下。”
“老爷,您讲!”
“去查一下甄儿那里一个叫濮泅的伙计是什么出身来历,务必详实,还有,别让甄儿知道!”
“老爷放心,我知道了!老爷还有别的事情嘛?”
“嗯,去通知下几家大分号的掌柜,最近开始动手,咱们濮家的产业要尽快转移到台州还有温州去,拖延不得了!”
“老爷,别怪洪三多嘴,只是老爷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想来这老洪在濮家的资历不浅,以濮文松素来严格的家风都没有怪责他多问,而是耐心的解释道:“老洪啊,你看那金兵能打过临安来嘛?”
“老爷,金兵不是被岳元帅挡住了嘛,应该不会打过来吧!”
濮文松点了点头说:“是啊,应该不会打过来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没有把家产往南方迁移啊。”
“既然老爷也这么认为,为何?如此谨小慎微不像是老爷您一贯的作风呢!”
濮文松无奈一笑道:“也许老了吧,不能不小心了啊。你可知道,最近有消息传来,大宋淮西军五六万将士因为张栻被贬为庶民后又突然失踪,对朝廷大为不满,认为是朝廷有意加害张栻,朝廷已经派人去安抚了,不过估计效果不会大。岳飞所部虽是精兵,可毕竟比金兵少了太多,时局太乱,超过老夫一身所遇,所以不能不谨慎啊!”
“老爷放心,洪三明白了,一定给您办妥的!”
“嗯,这两件事都要你亲自去办,辛苦了!”
“三十年前不是老爷,洪三的命早交给阎王了,老爷有什么需要,老洪拼了性命也会为您去做成的!”
“好!你去吧!”
“是,老爷您休息吧,我这就去办!”
绍兴九年初秋时节,苟延残喘的南宋朝廷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在淮西军溃败后,岳飞的襄阳军独木难支,形势岌岌可危。
说到淮西军的溃败,倒不是姜怀等人有意为之,他们虽不愿奉朝廷所命,却也不愿局势糜烂至不可收拾,怎奈淮西军毕竟只是支军队,不是百战百胜的神话部队。姜怀虽想出了用假替身稳定军心的计策,可是淮西军中不少老兵都认识张栻,所以,那替身只在当初露了一面便以养伤为由“消失”掉了,军中早有议论猜测,再有不久前临安那里传来一些小道消息,盛传张栻已经遇害,淮西军军心浮动,人心不稳,无奈这淮西一军的军心,士卒的精神却不是好控制的,只怕除了张栻外,别无他人了,姜怀等人虽有统领千军之能,却也只能努力控制不让淮西军散了形而已,要知道这支部队毕竟还算是痞子的,尤其在张栻不在的时候。
金宋间的鏖战在这个秋天初时以岳飞的几场小捷开始,两军一直处于平分秋色的局面,甚至,人数处于劣势的宋军在岳飞统帅下微微占了上风,但随着金兵侧后方的淮西军的大败,岳飞所部必然的承受了金兵几乎所有的攻击,在这样一个许进不许退的交锋中,统帅的艺术被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力量的比拼,这个时候,宋军颓势渐现,一路退至太湖才在从海上“逃难归来”的韩世忠水军的帮助下勉力站住了脚,但是到底能坚持多久,恐怕就是岳飞,韩世忠自己都心中没底吧,因为快入冬了,金兵抓紧最后的时机疯狂的,近乎不计代价的进攻着……
再说另一边,淮西军败退后,一直至庐州才收拢的残部,如今的淮西军怎么也看不出是不久之前屡立奇功的那支军队了。姜怀等人一面要暗中查询张栻的消息,一面还要打理军务,虽然曾有心率军北上,直指燕京,来个围魏救赵,可是,以如今淮西军的士气,去了根本是送死,姜怀等人也只得无奈作罢,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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