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虽然近在咫尺,不过得知岳家军已经拦住金兵的消息后,临安上至皇家下至百姓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说是种颓废的沉醉中去。
临安,盐桥河上。
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游弋在水上,船舱前侧两盏印有‘濮‘字的缎制船灯向人们昭示着这艘画舫的属家。江南一地这些年虽是富庶,可是能拥有如此级别画舫的人家还真是少之又少,而濮家正是这少数的几家大户之一。
如今在这船上的主人乃是濮家小姐--濮甄,濮家女眷从商虽说是平常之事,不过多是出了嫁后夫唱妇随的多,可这位大小姐不同,年仅十九的她可是在濮家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加上濮氏当代家主濮文松儿子不少,可女儿偏偏就这么一个,排行最末,所谓物以稀为贵,加上濮甄的性格对老爷子的胃口,能力又得赏识,濮甄倒是比她的那几位哥哥更受宠些。
濮甄幼时就定下亲事,濮老爷子虽是舍不得也打算在濮甄十八岁的时候让她嫁人,谁知那男方去年是得了恶疾,一病不起,用尽药石也是无用,今年年初终是见了阎王,濮甄便成了望门寡,濮老爷子什么人物,怎么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等委屈,就计较着为女儿再寻个人家,谁知濮甄就是不愿意,倒不是对那个短命鬼有情,毕竟濮甄连那家伙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的。
说起濮甄,倒是要顺带提下另外一个人:濮贺。原来濮贺与濮甄是一母所生,而且打小感情十分要好,对于哥哥的那个特殊嗜好,濮甄也不觉得有什么。
今日濮甄自嘉兴来临安出游散心的,前段日子自南洋带回些珍奇,那本是嘉兴府的几位太太当初定下的,只是如今这几位太太却是不想要了,其实濮甄心中有数,她们哪里是真的不想要了,不过是嫌价格高了,想杀杀价而已。不过濮家做生意向来讲信誉凭原则,从不擅改价格,与一些朝廷大员生意也都是照实收钱,从无例外,当然,生意后再以交流私人感情为由送些财物去就是了,也因此,濮家不但没有得罪官面上的人物,还有不少官员主动帮衬,让濮家做生意说一不二的名声大涨。这濮甄便是个中典型,她做生意,谈好的价钱从不更改,这一次也是如此,就连老爷子出面她都不肯松口。
不过,不松口是一回事,这货总要出手才行,那些东西平常百姓是不会用的,以濮家的关系卖给其他官员甚至皇族倒是不难,不过濮甄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打定主意想要那些个太太们乖乖的照价掏钱买了去。
坐在舱里想了想,濮甄始终眉头不展,一旁服侍的婢女于是出声道:‘小姐,您这么想也不是办法,既然出来了不如出去透透气吧,不说定啊,小姐到外面了,心情一松,就能有办法了!‘
濮甄抬眼看了看忠心的侍女,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那婢女忙拿了件披风跟了出去。
‘临安城又是一片安详了啊!‘濮甄望着河上的繁忙景象不禁微微叹了一句。
跟出来的婢女,将披风给濮甄系上,接口道:‘是啊,小姐,前些日子咱们来的时候,这盐桥河上都看不到人影呢,临安里乱糟糟的,都说是金兵要打来,准备逃命呢。‘
‘是啊~‘濮甄的感叹说不清楚是什么含义,过了会,濮甄向船上到处张望了一圈,有些疑惑的问一旁的侍女道:‘凌儿,那个人是谁啊?穿着我们濮家衣服,我怎么看着好面生的?‘
被唤作凌儿的婢女顺着濮甄的手指看去,却是见一名濮家仆人打扮的年青人独自坐在船顶上吹风发着呆,对于下面的一切漠不关心,只顾看着天空。
‘他呀,小姐你忘记了嘛,他就是上回我们从水里救上来那个人啊,醒了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是小姐可怜他让他留下的!哦,对了,大家说他是水里捞上来的,都叫他濮泅呢!‘
‘哪有人叫这名字的,我看肯定是你这丫头给他起的吧!‘
被人揭穿的小婢女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真瞒不过小姐呢!‘
濮甄笑道:‘也不想想,最近收的几个下人,哪个名字不是你起的,又有哪个不是怪怪的?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你了!不过看他的年纪,倒是和你挺配呢!‘
小婢女一下子红了脸赶忙转换话题道:‘他不知道规矩,我这就让人叫他下来!‘
‘不用了,看他看的兴致盎然的样子,说不定在上面看的感觉真的会很好,我们也上去看看,顺便看看你的这个,嗯,哦,濮泅!‘
……
‘在看什么呢?这么好兴致?‘
濮甄的一句问话打断了濮泅的思绪,他见是濮甄,急忙站起来致礼道:‘见过小姐!‘
‘嗯,听说你记不清自己是谁了?‘
‘回小姐,是的,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再为这些烦恼了!‘
‘哦?‘
‘我心结适才已经解开了,我想我还是先叫濮泅好了!‘
‘哦,对了,适才我在下面见你坐在这舱顶上似乎在看着什么?‘
‘只是想看看天看看云,至于为什么想看,我也不知道了,只是感觉我似乎过去常常这么做!‘
‘倒是个奇怪的习惯呢!‘
‘其实看天看云没有拘束感,真的可以放松心情,许多烦恼,琐事往往在看天看云的时候不值得一提,我之前一直为想不起自己是谁烦恼,可现在却不了,心情恬淡了许多,也知道以后该如何做了!‘
‘嗯?‘濮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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