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上游。
今日风色大作,风雪虽不是很大,百米外的事物却也是见不真切了,那淮水河里白头浪茫茫一片,如煎盐叠雪一般,往日寂寥的淮水上现在却是有无数人影子穿梭忙碌。兀术的五万士卒在此准备渡河。
“快,快,快!”不少金兵的头领催促着,那些架着小船,扛着木板的多是伪齐的士卒,在这些人的呼喝下拼力加快步伐,将一只只征集来的船只抬入水中,便是如今这严寒天气也是挥汗如雨。
“大帅,船只差不多够用了,十船横并,又前后都用锁链连接了,木板也齐备了!”
那被唤作大帅之人非旁人,正是兀术,但见他脸如火炭,发似乌云,虬眉长髯,阔口圆睛。身长一丈,膀阔三停。此时站于高处,远观身形伟岸如山岳,当真似金刚下降,近处瞧见又是厉气太盛,恰似狰狞门神一般。那兀术眺目观瞧一番后道:“只待首船过了河去,速速着人铺板于舟上,那时便是十丈宽的大道,南人不备,我铁骑当可纵横自如了!传我帅令,遣那首位十船即刻渡河!”
“领命!”
看着那兵士跑下坡去传令,那打头船只已是驶向南岸,兀术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笑容,仿佛看见那江南锦绣河山踏于脚下。此次南下,兀术意图直指东南,欲下庐州、舒州、蕲(qi2)州,兵临长江,彻底毁了淮南西路宋军。眼前这五万士卒中八成为伪齐军士,金兵精锐铁骑不过万人,即便如此,兀术仍是很有自信。
“大帅,船已至南岸,是否这就命人铺上木板!?”
“恩!另传令我一万铁骑上马列队,只待那大道一成立刻策马过河,不得有误!”
“领命!”
这兀术以勇悍冠绝金国,相传当年乃是力举千斤被封了昌平王,历史上与岳飞数度交手,以正兵相对,便是人数稍劣也不曾落了下风,只是每每为岳飞用计破之,饮恨北还。这次也是兀术太过托大,若是换了挞懒,必会让伪齐兵士开路,至南岸设防,再令本部骑兵过河,可是兀术毕竟不是挞懒,在他的信条里龟缩躲藏的字眼。
很快,一万精骑整合完毕列于河岸,这金兵俱是两边锤擂头,眼中凶光毕露,戴兽帽着皮甲,身背鸟号弓、雁翎箭,那坐下战马项挂累累红缨,那阵势中旗幡错杂,难分赤白青黄;兵器纵横,哪辨刀枪剑戟。
不久,那河上十丈宽大道已成,兀术命人牵过坐骑,翻身上马至一万精骑前,开雷声喝道:“大金国的儿郎们,与我速速过河!夺那淮南之地,雪我蔡州之耻!”
喝——!喝——!万余铁骑吼声震天,呼啸中上了浮桥大道,奔向南岸,一时真是滚滚征尘随地起,腾腾杀气盖天来。
正当一万铁骑差不多都上了浮桥,前锋已有小部上了陆地,只听南岸自那远处白茫中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饶是一万金兵训练有素,骤变突起,也不禁是惊骇失色,金兵素质于此时体现出来,不待上官下令,已经上岸的骑兵便向前冲锋上去,然而就在此时,先有机橹声,再是呼啸声传来,空中无数黑影飞来,却不是砖石,而是一些大坛,落于桥头,砸在骑兵身上,都是碎裂开来,内里有液体流出,空气中立马有刺鼻的气味传开。
“火油!!?”还在浮桥中段的兀术也闻到那气味,眉头一皱,“槽了!快冲过河去!”
众精骑马上加速,但一切为时已晚,只见无数火把袭来,那桥头立时变作火海,更有不少被火油浇到的金兵和马匹也被点着,发出凄惨叫喊,于桥上的都跳进水中,可怜当此季节,河水冰冷刺骨,那跳进水中的兵士虽是逃脱火焚,也是大多没能再露头,便尸沉河底了。那陆上的兵士更是凄惨,只见许多火人撕心裂肺般吼叫着,试图奔进河里,却是未及至河边便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那情形当真叫人看了毛骨悚然。还有那最早冲锋,幸运些没被火烧着的,却也是难逃厄运,没奔出几步,人与马匹便被无数箭羽当了靶子,射成了刺猬。此时那南岸忽的涌出无数宋军,向金兵射箭追赶。
那兀术远远看见,睚眦欲裂,悲愤异常,不过此人也是果断之人,当即令众骑兵后队变前队,回马返北岸。
正当此时,北岸留守的伪齐军自后方却是一阵骚动,而且很快便如瘟疫一般散播开来,那本就是乌合之众的伪齐士兵奔走呼号。
“岳爷爷来啦,岳爷爷来啦!”这声音越传越多,越传越广,那伪齐兵士军心已乱,狼狈逃窜,如鸟兽散。混乱中,不知是谁竟然将那浮桥绳索解了,自北起,那船只散了,靠近的兵士纷纷落水,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要说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那是翟诚提出,李显忠与我又做了修补,三人合议出来的。如今冬季水少,淮河水位低,河上行不得大船,料想兀术必定会使小船再铺板于上,好使骑兵过河,我便令王德、郦琼领军士在淮河南岸筑起一长数百米的土坡,由于依势而建,远看并不容易发觉,再于土坡后置投石机,多备火油以坛装了,再配以六千多名弓弩手,加上其他步卒计两万人埋伏于此,再于上游布置一万水军,待金兵溃败时候追杀。那兀术果真中伏。
至于敌后为何动乱,那就是李显忠的功劳了,李显忠曾经在金国多年,对兀术与伪齐军士多有了解,他料定兀术短时间内召集不了太多金兵,定会以伪齐兵士充数,但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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