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山已绿,水尤清。一行人沿着渠线在山路上走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五十开外,矮个,稍胖,秃顶,圆脸,淡眉,隆鼻,阔口,着一身深蓝色干部服。脚穿家做黑布鞋。他一边走一边用洪亮的声音和后边的人说着话。他就是工地指挥部秘书长李威。李威曾在县委办公室任主任,写得一手好文章,因在一次起草文件时写错一个关键字,被人分析其思想有问题,打到工地上来考验。李威很健谈。他一边走,一边和跟在他身后的屈龙、卢正名,杨英杰、毛川英介绍工地上的情况和沿路的风土人情。
李威对屈龙说,工地工作和县直以及地方不同,修水库时,各营各连为了早些完成自己的任务,争车道,争吃土,年轻人开飞车,出了事故打群架的事经常发生。一旦发生这情况,你去制止时必须大喊大叫,指手划脚,让人知道你是指挥部的干部,不然没人听你的,有时还被人误打。“现在修渠这种情况就不多了,但是你也必须到各营多转转,让民工知道你是指挥部的人,不然说话没人听。”
屈龙说:“要不是李秘书长来说,我还真不知其中的厉害的呢?”
李威指着山下的村子说:“这个村子叫方村,是附近最大的村子。我们的运输队就驻在村动的那个大空场上。那里也是后勤部住的地方,每天都有大卡车从县城往这儿拉东西。你们若到县城有事可来这里趁车。”
他们说着经过村子北边的渠道到了村子的西边。村西有一个寺院叫琉璃寺,他们几个走了进去。
李威说:“这琉璃寺有两件珍贵东西。一个是寺东边校园里有一棵痒痒树,有三把粗,人用手一摸,树身便会摇动起来。二是寺后人家院门口有一棵白腊梅。”
寺院很大,大殿和廊坊里都是空空的,神像都在破四旧时打掉了。寺院临悬崖而建,崖下便是银溪从西往南拐的地方。站在山门往南看,只见远方云雾茫茫望不到尽头。往西看,可影影绰绰看到龙脖大坝。若溯银溪北来,很远就可以看到这座金碧辉煌,有琉璃瓦盖顶的寺院。李威和屈龙陆正明杨英杰毛川英五个人,从东院墙的一个小侧门进入东小院,院子里住着人家,在青砖甬路旁有一棵近似古槐的痒痒树,树干有三把粗,树皮被人摸得很光滑,屈龙用手摸了一下,树枝果然晃动起来,几个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出了寺院后门,也有一户人家,大门里迎门墙前有一棵指头粗细发着明条的白腊梅,青枝翠叶,既没有屈曲盘旋的虬枝,也没有婆娑的华盖,离名画上画的差远了。屈龙有点失望。但是它虽然引不起人们的诗情画意,却充满了勃勃生机,好像一个还没有出落成美丽少女的小囡囡。
李威见大家有点失望,便解释说:“老梅树被移到仙女市王城公园去了,这是从根上又长出来的嫩苗苗,腊月下大雪,也能开出洁白的花朵。今年腊月咱们也来看看。”
从琉璃寺到水库的银溪北边是一排长着荆棘、枣刺和荒草的石山头,大渠就修在这些山头的半山腰。李威指着寺院西边的那个山坡说:“这个坡叫野鸡坡,原名夜游坡,是寺里和尚出来散步的地方。后来地方上的“野鸡”们常到这里和和尚们厮混,人们便把这里叫野鸡坡。”李威又指着十里外西南那个山头说:“那个山头叫鸡鸣山。传说那个山头上有只神鸡五更时啼叫。它一叫,附近村子里的雄鸡便一齐叫起来,在野鸡坡厮混的男女便也销声匿迹了。”几个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屈龙往那个山头望去,水库就在它的北边,大坝就像一座山横在山沟里,把银溪水拦腰截断,大坝西边水雾渺渺。在阳光下,水库就像一面狭长的大镜子。
李威告诉屈龙,北边的石山是引水渠最艰巨的施工段之一,有十个营包着这段工程。银溪南边的山沟里是民工们的生活区,他们吃住在那里。那里打着窑洞,盖着房子,像一个个小村落。
引水渠的修筑,要先在半山腰修出平台,然后在平台外侧用石块砌成渠帮。渠道遇山开路,逢沟架桥。每天中午12点,山上山下附近的道路,全被手拿小红旗头戴安全帽的施工人员禁断行人。随着隆隆的炮声响起,北边石山的半山腰腾起团团浓烟,那浓烟像朵朵白云,簇簇蘑菇,从山腰腾起,在艳阳蓝天下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在中午12点前,李威带着屈龙等人沿着渠线赶到水库北边山坡上的老指挥部。屈龙站在老指挥部门前,听着那隆隆的炮声,看着那腾空而起的白烟,不由吟道:“蛟龙上山谁之功,炮声硝烟为先声。一斧一凿千滴汗,人民群众是英雄。”李威几个人听了齐声叫好。
午饭后,李威带着政工组的人,参观了没计室里水库灌区规划图,听了技术人员的汇报。龙脖水库建成后,涝时蓄水,旱时放水,控制了银溪的水量,使之旱不枯,雨不涝,可及时浇灌流域内的万亩良田,两条引水渠引水上山使旱塬上也有了旱涝保收的水浇地。规划是完美的,前景是诱人的。谁能说这不是一个造福子孙万代的巨大工程呢?屈龙感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更了解了自己工作的伟大意义。
从设计室走出来,他们一行五人又去看了看工地业余剧团的排演。剧团正在排练《白毛女》,剧团团长、县文化馆副馆长柴宏向他们做了介绍。剧团的演员都是从各营抽上来的民工。这些男女青年在营都是文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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