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雪,青松,古道,少年郎。
马匹健硕,林然已然离开京城一日,一路上或缓或急,也算是出了兖州,到达了豫州的地界。
大元皇朝,国界内分为九州,而整个大元,按照狐香儿的说法,便是九州合一的产物。
荆州,青州,冀州,豫州,梁州,兖州,徐州,扬州,雍州。
九州以山河划分,或以人文种族格局划分。
兖州,便是九州里面最繁华的一州,作为大元的国都。
兖州与豫州接壤,过了豫州才算是到了林然的目的地,也就是荆州。
荆州,武家的大本营。
荆州山水相间,却水多过山。
是以荆州文盛武衰,荆人多文秀,儒雅。
可是自从出了右相之后,荆州便变了一番模样。
古史中多有人言,北人尚武,南人崇文。
可如今的荆州却是变了一番模样,每每边疆起战,最先闹腾起来的不是北方豪爽的大汉,而是荆州这些外柔内刚的软将军。
荆州气候温和,风景雅致,四季同春,多出文人骚客,却不知怎的就出了右相这么一个不合群的人儿来。
而偏偏这个人还能给这一方水墨画般的水土,带来一缕缕金戈铁马的杀气,甚至改变了民风,改变了民意。
林然有时候也想,荆州这泡在水里的温巢,怎的就出了武德这样的铁血男儿?
马上的林然胡思乱想,马儿却心思单纯,脚步不停。
这马儿端是健硕,不愧是武家从北地带回来的宝马良驹,一路上走走停停,只不过是在驿站休憩了一晚上,翌日一样是精力充沛,不愧是以耐力著称的大宛马。
不知不觉,马儿走到一处偏僻路径,两面都是山丘,长着仍是郁郁葱葱的劲拔青松。
冬季本就万物俱寂,走到这一处更显幽深。
“此处若是在其他时节,必定是匪盗出来盘食的绝佳场所。”
林然想着,随后却是眉头一紧,嘴角却微微上翘。
还真是乌鸦嘴。
林然自嘲着。
唏屡屡。
马儿一声嘶鸣,只因为前面出现一蒙面汉子,手持板斧,让马儿受了惊吓。
那汉子身着肥厚棉衣,有些脏乱,脸上蹭了些许黑泥,手里拿着一把劈柴用的短斧,看起来凶神恶煞,却也带着些许憨厚搞笑。
“此山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标准的开场白,由这个操着山东口音的憨厚汉子说出来,有着说不清的笑意。
“大王,小的身无分文,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你看,已经是冬季,我还穿着一身单衣,呜呜,,,,哪里来的买路财哦。”
林然也是多日苦闷,此时竟有了逗一逗这汉子的心思。
那汉子定睛一看,林然还真是穿着单衣裳,心里不由得纳闷,莫不是真是个和我一样的苦命人儿?
林然身着单衣,却面色红润,只要稍稍有点智商的人必定会看出来,此人武道修为必然不弱。
可这汉子却偏偏便信了。
“哎,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儿。”那汉子开口说着,“既然这样,俺不劫你了,你走吧。”
汉子把短斧别过身后,搓了搓手掌,自动无视了林然胯下的俊秀宝马,和腰间佩戴的佳人玉牌。
“谢过大王,谢过大王,大王是英雄豪杰,自然不会欺侮我等穷苦人儿。”
林然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看的那汉子高高的挺起了胸膛,本来冻得发白的老脸,竟然泛起丝丝红晕,端是血气上涌。
“那是,十里八村的那个不知道俺王钢弹?我王钢弹为人最是仗义,你这娃子今儿碰到俺算是运气好,哼,,,跟俺走,俺给你弄口热乎吃的,免得你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王钢弹开口说着,林然夸奖的两句话让王钢弹血气上涌,似乎自己化身为那救国救民的盖世英豪。
听到那汉子说出自己的姓名,林然却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若是在春季,这笑声必定惊起阵阵的飞鸟。
“恩?你这娃子笑个啥子哦?不就是些许热食么,怎的如此高兴。”
王钢弹伸手挠了挠脑袋,不解的说着。
“无事,无事,就是心里面高兴。”
林然彻地被这王钢弹的‘天真无邪’给打败了,只是不住的笑着,似乎要把近日的抑郁一扫而空。
“哎,看来你这娃子倒是吃了不少的苦,走吧,俺带你去吃点热饭食。”
王钢弹感慨的说着,上前一把牵起林然马儿的缰绳,带着像山上
走去。
走了约是半个时辰的路程,只不过是翻过了路旁的两座山,这还是山路崎岖,马儿难行的缘故。
王钢弹的家就在这山上。
简简单单的小木屋,那木屋的风格和林然在丘山上建的木屋颇为神似,一样的简陋,一样的平凡。
把马儿拴好,林然跟着王钢弹进了木屋。
屋内只有一床被褥,再无其他。
王钢弹进屋之后熟练的把床下的火盆拿了出来,然后在屋外拿出几块干木头,操着火石,在门口点燃。
“你这娃子就是运道好,碰到了俺,若是换作那些真劫道的,哪里还会管你的死活?”
王钢弹一边说着,一边从堆积在屋子角落的番薯堆中拿出两块,熟练的放在了火炭上。
“真劫道的?你不是劫道的么?”
林然反问着。
“当然不是,劫道对于俺来说只不过是副业。”
王钢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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