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3日8点20分,上大2号体育场
2号体育场是上大唯一有看台的露天体育场,坐落于上大东门西侧,与上大东部教学区隔南陈路相望。2号体育场以往经常会有外来社会人在此举办比赛,比如公司年庆运动会、中国女子足球比赛等,每逢秋冬交际时,学校会在此举办全校运动会。
2号体育场外围竖立起两根高大的探照灯,探照灯一般在比赛进行到黑夜打开。此时,探照灯最顶端的平台上,一名男子伸了个懒腰从厚厚的羽绒服中钻出来,站在平台上凭栏倚望。
大雨依旧在下,烟雾弥绕整个体育场,足球场草地和塑胶跑道浸满雨水。体育场空无一人,一切如表面所示平静冷清。
他叫冉凯,自从逃跑到体育场那刻开始,他已经四天没有看到活人了。四天的时间,陪伴他的只有呼啸的冷风和夜晚清幽的虫鸣。以往的他很少会早睡早起,如今他每天八点睡八点起。没有任何纷扰的世界,是他曾无比憧憬的生活,现在,他真切感受到了,可为什么内心会泛起苦涩的波澜。苍茫的天空,形单影只,他渐渐懂得,原来只是寂寞了!
腹部传来翻滚的饥饿感,他翻开背包,背包内除了衣物和其他杂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他想起了昨晚入睡前,最后一点食物被饿疯的他一口吞进腹中。
“咳,早知道,当初应该在寝室多备些吃的!”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拿起旁边的杯子,杯子里面溢满雨水,深深凝视着杯中的雨水一会,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仰起头一口气喝光。平台上方的顶棚漏水,为了防止雨水滴溅到他睡窝,于是他拿出瓷杯放在漏水处下方接住雨水。他包中准备的饮用水早就在前天喝光了,迫不得己,十分干渴饥饿的他喝起了雨水。
一口雨水下肚,雨水非常冷,冷得他全身不由发抖。看来要去找些食物和水,要不然他迟早会饿死。所谓三天不喝水,七天不吃饭,人非死不可。他将背包内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一把五厘米长的折叠水果刀引起他的注意,他拔出刀刃,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满意地将水果刀放入上衣口袋,然后背起空空的背包开始下梯子。
从平台到探照灯底部,大概高十二米。竖直的梯子左右毫无保护,一不小心很容易失手掉下去。冉凯个子矮但身体特别灵活,擅长攀爬。小时候在四川大山里长大,平时没事就爱拉帮结伙和一帮野孩子到山里玩,小到爬树大到爬岩壁,他都成功过,后来长大了来到上大,他的目标是登上上大最高的地方,图书馆楼顶,j楼悬梁上,探照灯上,他都驾轻就熟。
几分钟后,冉凯下到地面上,走到体育场入口。体育场入口用两层高五米的铁丝门锁住,他左脚踩住铁丝网空隙用力,右手一下子抓住铁丝网,几下子工夫就翻过铁丝门,而后又翻过最后一层铁丝门。
2号体育场旁边有5幢建筑,高大的室内体育馆连接着三层的训练馆和同样高大的游泳馆,游泳馆对面是前年改造成的音乐学院,跨过外环东路矗立一幢占地面积大雄伟壮阔的钱伟长楼。
按照冉凯的预想,离这最近有食物和水的又比较安全的地方,非音乐学院莫属,因为音乐学院的教室和老师办公室可能会有些食物和水。通往音乐学院的笔直路没有任何身影,他小心翼翼地迈步朝音乐学院走去。一路十分宁静,但又特别诡异恐怖,如果现在随便冒出什么东西,都会让他吓得魂飞魄散。
来到音乐学院东门,门是玻璃门,但需要刷开门禁才能打开。冉凯没多想,捡起路边一块砖头砸中玻璃门,玻璃哐当碎掉一地,尖锐的声音着实让他提心吊胆。猫着腰钻进了门,走廊因为没有灯光显得有些幽暗,气氛特别阴森。鞋子无意踩到玻璃碎片,发出咔嚓的突兀响声,他吓得急忙扫视周围,身上冷汗冒出。
为了不发出声音,冉凯踮起脚尖依靠墙壁行走,轻缓地打开教室门,教室空荡荡的,一眼望去,桌椅上没有任何东西,他没有着急离开教室,反而走到一张张桌子前查看抽屉,十分钟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冉凯摆了摆手,离开教室。
时间在缓慢地流逝,冉凯找遍了南面的教室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腹中的饥饿感变得愈加严重。令他特别恼火的是,教师办公室和休息室都是紧锁的,里面肯定有饮水机,就一定会有水,可门打不开,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与他无缘。
走过中间庭院来到北面教室,正准备打开一间教室门,突然听到铿锵的钢琴低音键盘敲响声,让他吓了一大跳。寻着声音的源头,他慢慢走到了走廊尽头一间教室。轻轻打开教室门,透过门缝看到一名女子背影正弹着钢琴。女子弹得非常投入,以致于冉凯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冉凯没有打搅女子弹钢琴,在一旁静静地聆听。好熟悉的旋律,鲁兰斯·查理斯的《gloomysunday》。女子弹奏得非常娴熟,身体随着手指动作在优雅地舞动,宛如哭泣般的旋律似乎是女子在喃喃低吟。
他之所以熟悉这首钢琴曲的旋律,是因为大一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布达佩斯之恋》,这部电影中最成功的地方在于这首钢琴曲。后来他用度娘搜索这首钢琴曲,了解到它的背景。
《gloomysunday》作者是匈牙利一名钢琴家,因为生活的窘迫和爱情的背叛,在一个星期天,作者完成了它。当作者满怀期待将曲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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