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倩,每日都陪在萧凡身边,大哥哥大哥哥的喊,缠着萧凡讲了许多山里的故事,很是欢喜。
这些日子,萧凡也曾想着运转《曲水经》,但这时才知道,自己当时伤的究竟有多重。
全身骨骼碎裂多处;大部分经脉断裂郁结;五脏六腑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这样的身体状况如今根本承受不了《曲水经》的运转之力。若不是自己体内有诸多遗留的药力,和《曲水经》本身的柔和力量一同护着他的心脉,可能自己都坚持不到人家来救,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萧凡大感庆幸,也很佩服救他的老者的精湛医术。一般的大夫,是不可能做得到将他全身骨骼接续的这么完整的,这不仅需要极高的眼力,手法,还需要对每一处断骨特征的了解,以及妙到毫巅的掌控等等,尤其是经脉,外力更是难以帮助梳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导致萧凡成为废人。
如今,萧凡只需要每日按时喝药,静静躺着等待经脉骨骼逐渐愈合,康复。
日复一日,萧凡的伤势渐渐好转,他发现,每日里周倩给他端来的汤药中,似乎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气息,这种气息虽然微弱,只有丝缕,但化入他的身体之时,却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可以说,若是没有这种不知名的神秘力量,萧凡的伤势至少要慢上一倍的时间才能好转,甚至更长。
这一日,自萧凡从昏迷中醒来正好一个月。
一大早,周倩便蹦蹦跳跳地来到萧凡床前,告知可以尝试走下床榻了,是爷爷说的。
萧凡心中大喜,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能做的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便支撑着身子下了床榻。虽然身体各处还隐隐作痛,但对萧凡来说已不是不能忍受,经脉断骨已续,简单的行动已无大碍。
“大哥哥,爷爷说,你现在虽然能够行走,但不宜运功,还需要好好调养。”周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将周易山的话语转达。
萧凡点头,在周倩的陪同下第一次走出了木屋。
站在屋外空地上,吸收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萧凡心中前所未有的开阔,对周倩和她的爷爷也是充满了感激。若非他们,自己早已堕入了永恒的黑暗,没有现在,没有未来。
“周爷爷,倩儿,这些日子你们悉心照料,萧凡铭记于心。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萧凡一字一句铿锵落地,像个江湖人士一般抱拳作揖,而后告辞。
他觉得,自己已经过于打扰了这对老小的生活,这一个月,像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人家不得不放下自身的其他事情来照料他,令他感激之余又很是愧疚。若是再留下,只会给人家带来更大的困扰。因此,在走出木屋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决定这样做了,自己欠人家的太多,不可以再拖累人家,日后,一定要回来报答恩情。
“大哥哥……你就要走了吗?”周倩一听萧凡要离开,漂亮的大眼睛顿时蓄满泪水,就要垂下。她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这些日子和萧凡在一起,心中早已将萧凡当做了自己的大哥哥,舍不得萧凡离开。
“恩,倩儿,我走后,你每天也要像平时那样开心,快乐。”萧凡有些不忍。这些日子,周倩就像一个小妹妹一般,天天陪着他说话,嬉笑,给躺着一动不能动的他带来了许多温暖。
包括此时站在一旁,虽然表面上对他有些冷漠,实则每日用心给他熬药的周爷爷。萧凡对其再次拱手,一躬身,转身离去。
“大哥哥……”周倩眼泪哗哗地流下,她看着萧凡的背影,泣不成声。
萧凡的身体一抖,眼睛也忍不住酸涩起来。这一幕让他想起了离开村庄的那天,族人们也是像现在这样,目送着他们几个少年离去,满是不舍。
眼圈泛红,萧凡强忍着情绪,没有回头。终于,单薄的身影踏入了紫竹林。
由于不能运功,萧凡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行走,速度快不起来,也无法攀上高处眺望,于是他认准一个方向,埋着头前进,相信总能走出。
渐渐的,萧凡发现了端倪。他发现,不论自己怎么向前走,周围都是一个模样,竹海一片,紫金色的光芒莹莹灿灿,不能区分。
也许再过一会儿就能走出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凡觉得自己的体力都已经快跟不上了,身上的伤势都因此而牵动,发出剧痛。直到最后,萧凡自己都觉得此次行为过于鲁莽,没有问清道路,就擅自闯入了这无边无际的紫竹林。
就在萧凡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的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空地。
在那里,几座木屋静静的伫立。一块大青石,一张青石桌,几个石墩子,还有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萧凡不禁一呆,“原来,我又回到了原地。”
“大哥哥,你回来了!”周倩脸颊上还带着泪痕,忽然见到萧凡回来,红通通的大眼睛里顿时满是惊喜,又弯成了月牙状。
爷爷周易山则依旧捋着胸前的白胡须,站在一旁,一副早知会如此的淡定模样。
“周爷爷,倩儿,我回来了。”萧凡苦笑,他看得出倩儿对此事毫不知情,而这位周爷爷,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回来就好。把那碗药喝了吧。”周易山淡淡道,只是话语间,似乎少了几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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