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记面馆今日没有开门营业,豆芽正无聊地翘着二郎腿,撸着他额前那几根稀疏的毛发。
然后屋内突然有了声响,惊得豆芽手一抖误拔下一根头发,人一个激灵,提着嗓门怪叫一声:“公子!”
段水遥被冷屠袖打横抱进去,再落地时候,入目就是满屋子红丹丹的聘礼。她眼花缭了个乱,捂住惊讶了半响,最后说:“一刀哥,这么多东西要怎么收拾?”
她这问题问得真有远见,十分贤惠。
冷大公子心神荡漾开去,他从来不用操这份心,都有手下打理妥当,今日被段小黑妞这一问,俨然有种当家过日子的奇妙感,清清嗓子扮起一家之主:“都是给你准备的聘礼,豆芽,把清单拿过来给少夫人看。”
豆芽在眨眼之间,将大红纸送上来,密密麻麻的字。狗腿道:“少夫人,请过目。”他说罢,斜了一眼自家公子,暗暗佩服。公子您真是可以的,进一趟宫不但将段姑娘完好无损带了回来,还已经搞定了终身大事,浪费他之前白担心一场的神思。
小黑妞的小脸黑里透红,又大又黑的眼睛不自觉弯成了月牙湾,接过豆芽手中的红纸,认真看起来。她其实并不在乎纸头上写着多少东西,又值多少钱,她就是觉得成亲是人生最大的一桩事儿,半点不能马虎。
冷屠袖低头俯视段水遥的侧颜,就觉得眼前的姑娘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欢喜,他可以不要整个青崖宫,不要天下武功第一。就想和这姑娘成亲洞房生娃娃,然后白头到老。
瞧他这点出息。
“水遥,我爹说青崖宫的新房都准备好了,让我们择日启程回青崖宫。之前你觉得辜负了皇上一番好意,现在你既然要嫁给我,且你的身份如此特殊,你默默辞官离开京城。倒是给皇上台阶下了。”冷大公子打好腹稿。婉转地表达了自己想尽快成亲的意思。
请看他灼灼的目光。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姑娘好像屏蔽了冷大公子发出的信号,认真看到一半。猛然抬头想起一件事儿:
“一刀哥,我在宫里碰见孟太师,他认得我,叫我快点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孟太师看上去挺凶,不过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冷大公子清楚记得某夜在京兆尹府的屋顶上偷听到的对话。孟太师亲口向孙广志承认,当年是孟太师授意将段老爷谪出京城,为此孙广志还想要报复孟太师来着。
原以为孟太师这样做是因为段老爷暗中调查工部侍郎贪污和皇宫内大笔钱财去向不明一案,触碰了某些集团利益或是皇室秘密。然,现在段老爷都死了,孟太师还是不想让段家人留在京城。孟太师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你现在就写封辞官信呈交上去,然后跟我回青崖宫成亲。”
他成功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
段小黑妞这次听进去。立即点点头,“好。”
“豆芽,笔墨伺候。”
“嗳!来啦!”
京城里的人这阵子都挺着急,段水遥急着辞官,冷屠袖急着娶媳妇,公主急着招驸马,孟太师急着认孙子,谪仙似的孙广志大人贼急着打官司。
也是这一天里,段水遥在冷记面馆与冷屠袖两人琢磨辞官信应该如何写的时候,京兆尹开堂审理案子。
然,这回京兆尹大人没有坐在堂上拿惊堂木拍案,而是跪在了堂下成了原告。京兆尹大人也是老百姓,谁说不可以打官司了?!
于是,刑部尚书被请来坐在了“明镜高悬”匾额之下。但他觉得一个人份量不够,镇不住场面,因为被告是当朝太师孟先。遂,刑部尚书大人又去请来了大理寺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怎么可以让本官一个人承担?!
大理寺卿黑着脸坐在了刑部尚书旁边,问:“怎么不请皇上?”
“派去宫里汇报的人被皇上打了一顿。”
皇上明显是还在气头上,压根不想管这事儿。
大理寺卿狠狠瞪了一眼尚书,恨不能活剐这个死对头。
刑部尚书拍了下惊堂木,开始审案。
“下官孙广志,状告当朝太师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堂下看热闹的小老百姓一片哗然。
尚书大人拿惊堂木的手有些发抖,下意识看向孟太师。早朝时候孟太师御前认亲,他亲眼见证,这没一会儿功夫却被亲孙子告上公堂,叫人一点儿也看不懂这出戏。
孟太师如苍劲的古松,站在堂内巍然不动。他是朝廷一品大员,三朝元老,何须跪在这里,没叫人搬张椅子坐在来,已经给足大家面子。
“可有证据?”尚书大人问得小心翼翼。
“有人证。”
“何人?”
“杜天瑞。”
杜天瑞是谁?
立即有人从人群里出来,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说自己是杜天瑞。孟太师扭头扫了杜天瑞一眼,皱了眉头。他以为杜天瑞死了,竟也没死。
据这杜天瑞所言,当年自己的媳妇去城郊娘家探亲,可半路被人劫走,他找寻多年,忽有一日在京城瞧见个女子,与自己妻子十分相像,追上去查看,竟是太师儿子纳的小妾,已经怀胎九月,即将临盆。
那小妾当街不认杜天瑞,可杜天瑞不甘心,过了几日想办法混进太师府上,又去找她,小妾看四下无人才哭着承认自己的身份,又将太师儿子怎么抢她奸她困她的经过说与丈夫听。两人合计要逃走,可惜没瞒过太师的法眼,在白云城附近抓住他们,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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