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遥因为没有认真扫街,被张监官罚了一天不许吃饭。若非胡勒以京城捕快的身份担保段水遥是在帮他查案,而非偷懒(偷|情),张监官肯定要罚她打板子。
“洒、洒、洒。”
天依然蒙蒙亮,清道司里的规矩:做完了晨活才能开早饭,做完了午活才能开中饭,做完了夕活才能开晚饭。段水遥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今天早上舞扫帚的力气明显没有昨天的有劲。
她扫到第十三间铺子,醉人酒坊的门还没有开,段水遥在酒坊门前多扫了三下,又看了一眼门板,仍旧纹丝不动。她眨巴了三下眼睛,眼底有零星的失望,默默地动起扫帚将醉人酒坊前面一片都扫得干干净净,便继续向前挪去。
冷记面馆距离醉人酒坊也不过十多间铺子的距离,段水遥很快扫过去,隔着三间铺子远远地望,那边的门倒是开了,里头没有点灯,晨间的雾气还没散开,朦胧胧黑漆漆的一个洞内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水遥乌黑的双眸又亮了亮,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
她不好意思,昨天那些事肯定没有在冷公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水遥是个是非分明、个性耿直的好姑娘,就像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她第一眼看见那冷记面馆的公子就十分欢喜。他的模样、他的名字、他的来处,就不知道这位公子的面馆味道好不好。
“咕噜噜……”
心动,胃动。
段水遥抱住扫帚把儿原地扭了扭身子,跟只陀螺似的。
恰在这时,冷青从冷记面馆走出来,正巧看见陀螺姑娘段水遥,遂脚步停住,站在门口静静看。
“啊!”等到段水遥抬头眨眼发现冷青,吓了一跳。
冷青习惯性的双手背后,没有做声。他想看看这姑娘会不会说什么。
结果段水遥僵了一下,然后抖了一下,继而低头左右找了找,好像……是在找扫帚,忽然发现扫帚就在她自己手里,哦~才恍然大悟今日非昨日。她红了脸,扛起扫帚,然后扭身就要往回跑,变成了一只大兔子。
“喂,你别走。”冷青几乎是本能地唤住段水遥。
段水遥拖了两步才回头,小心翼翼瞅冷青。她心里其实有点高兴。
“我扫帚还没买,再借我一下可行。”
“……”
豆芽从内屋里出来的时候,揉了揉眼睛。
豆芽就是冷青的那个贴身小厮。
他揉了揉眼睛是因为他看到面馆东面的八仙桌边坐着两个人,他家公子背对着豆芽,而豆芽能看到段水遥的侧颜。她笑容可掬,又从大白兔变成了阿黄,冲他家公子笑得灿烂狗腿。
冷青正在说话:“你借给我扫帚,这碗阳春面全当是谢礼。快吃吧。”
“谢谢冷公子。”段水遥傻乎乎地乐,乐方才万万没想到冷青会请她进来吃这碗面。让她心里比三月的天还要春风得意。
冷青悄然出神,视线逗留在段水遥的头顶心,段水遥则埋头吃着,她脑袋里就想了,虽然舍不得但必须快些吃完否则误了工作被张监官发现又得挨饿。好像察觉到了某人不甚单纯的目光,她复抬头,歪着脑袋也没多想,只朝身边的人咧开嘴欢心一笑。
“公子煮的面真好吃!”又饿又急之下,段水遥口齿有些含糊。
“好吃你就多吃点。”某公子声音温柔,带着点哄。
豆芽默不作声地第二次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身回了内屋。他大概还没有睡醒。
“你叫什么名字?”冷青问。
可其实冷公子早就知道答案了。
段水遥一听这问题,立即把面咽下,认真盯住冷青的眼睛,口齿清楚地告诉冷青,“公子,我姓段,段水遥。”她在段字上念得重了三分,企图让冷青发觉他们两个人的姓是多么惺惺相惜。
不过显然段水遥这种天马行空似的惺惺相惜没有传达进冷大公子耳朵里。冷青垂目思忖。段水遥并无心机,只管继续低头吃面。
却说冷青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他离开青崖宫时,发生了两件大事:
江湖上号令武林群雄的圣武令丢了,
隔壁齐国的传国玉玺也丢了。
这圣武令的丢失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消息,总之整个武林现在已然人尽皆知,每个混江湖的都恨不得掘地三尺,大有谁找到谁就是武林盟主的势头。但那齐国的传国玉玺关乎齐国的国威和社稷稳定,自是没有大张旗鼓寻找,现在也没有一丝风声漏出。
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齐国丢了传国玉玺?这就要先跳跃地说到青崖宫,青崖宫自被他爹冷琤琤在三十年前一手创立以来,长久地被江湖人视为魔宫,只因冷琤琤冷大魔头见钱眼开,毫无江湖人士“侠义”二字的节操。只要出得起青崖宫的开价,杀人放火越货那都是眼睛也不眨的小事儿。
前些时日,齐国有人找到青崖宫,出了冷大魔头眉开眼笑的价儿,让找传国玉玺。此事不可外泄,冷琤琤不想砸了青崖宫的招牌,思量再三,最后派出青崖宫少宫主,也就是他,出来找这传国玉玺。齐国那人带来的消息,说这传国玉玺可能在云州白云城从前的县令的女儿手里,那县令后来犯了事已被斩首,他女儿不知所踪。
冷青出门的时候,他爹跟他说:“儿子啊,爹想过了,你去找传国玉玺,找到了传国玉玺拿到了十万两黄金,就把这钱当做你娶媳妇的聘礼,肯定能娶全天下最好的姑娘。要是顺便能把圣武令也找到,不说号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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