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时间里,周顺和布置在酒窖里的一众暗卫都死了,赵樽与楚七的小郡主不见了。这样无声无息地做下这等惊心动魄的大事,又岂是常人所为?
“殿下……”
陈大牛脑子轰鸣,想不出个究竟,悲鸣一声,双膝“嗵”一声跪在了酒窖里,垂下的脑袋,几乎着地。
这是赵如娜第一次见他这样。
与他夫妻两年,不说十足了解,也是**不离十。陈大牛在她的脑子里,就是坚毅的、硬气的、不知疲惫的、充满了斗志的,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他从无这一刻这般沮丧、无助,惶恐不安。她知道,他的忠诚与善良,不允许他犯下这样的错,不允许他就这样弄丢了赵樽的女儿。
有时候,歉疚可以杀死一个人。
尤其是陈大牛这样的人。
赵如娜拖着脚步,眼皮动了几下,心绪浮动起来,捂了捂“噗噗”跳动的心脏,她走过去,轻轻蹲在他的身边。
“侯爷,你无须自责。”
陈大牛摇了摇头,目光幽暗。
“俺太傻了!都是俺!”
“不是这样!”赵如娜纤手抬起,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揉了揉,又像个一怜惜孩子的母亲一般,把他高大的身躯往怀里揽了揽,方才温声道:“此事与你没有干系,若一定要说有错,那也是错在妾身。原本十九皇叔对孩子有他的安排,是我说服了他要带回定安侯府,这才出了这样的事儿……”
“媳妇儿……”陈大牛沉浸在愧疚之中,原是难受得紧,但听见赵如娜哽咽的声音,想到她的痛楚,暗下的眸子迅速亮开,他反手揽住赵如娜的腰,把她圈过来,瞄了一眼她红通通的眼睛,抬起袖子为她拭了拭,“都是俺不好,俺没本事,与你何忧?你不要自责,殿下那边儿,俺这便去请责!”
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赵如娜无奈叹息。
“侯爷,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应当想法子解决才是……”
“还能有啥法子?这分明就是你皇兄恶意报复做下的蹧践之下。菁华,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让焦玉在前头拖着俺,却又另外派人在后院接应,杀了人,劫走了孩儿。”
“不。”赵如娜低低反驳着,见他敛眉,又无奈地笑了笑,“侯爷,我不是想为皇兄辩白,只是就事论事。你想想看,若是我皇兄早就晓得密道,岂会等到现在?你也许会说,他也是刚刚才晓得的,可你再想想,若是他晓得了,还会容许这个秘道继续存在吗?他是皇帝,他不必如此的……”
陈大牛睨着她,眉头蹙得更紧。
“你是说,另有其人?”
“是。”赵如娜是知道陈大牛性子的,他钻入牛角尖,一门心思觉得这事儿是赵绵泽干的,若是没有十足的理由,也无法让他信服。
想想,她又道,“你也许会问,若是他不知道这里的事,为什么会派焦玉来如花酒肆?说来这个很简单。你想,我皇兄既然怀疑上了楚七产子,那他首先要查的自然是十九叔的亲信之处,把如花酒肆做为首选之地也就不稀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理由相信,我皇兄他不知酒窖地道。若不然,焦玉不会那么犹犹豫豫,行动迟缓。”
陈大牛惊疑地看着她。
好半晌儿,他吁了一口气。
“媳妇儿,你说得对。”他握紧她的手,扶她起身,自己坐到酒窖里那张辅了软垫的椅子上,把她抱起面对面坐在自家腿上。二人四目相对,却在彼此的眼睛里寻不到往日的暧昧与温馨,只有满满的愧疚。
“菁华,俺不晓得如何面对殿下了……”
赵如娜晶亮的眸子微微一沉。
“依妾身所见,小郡主应当会无事。”
陈大牛惊疑不定,“为何这样讲?”
赵如娜道,“若来者单单只是要害小郡主性命,不必大费周章,又何苦带她走?妾身以为,他杀掉这样多的人,绝不只为了杀戮。最大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他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杀人灭口。或者说那些人认得他,他必须杀掉。”
“若非为了杀戮,那他所为何事?”
看着他目光里的冷色,赵如娜摇头。
“我若知晓,那还了得?”
陈大牛一愣,察觉到话中语病,紧了紧她的腰。
“媳妇儿,俺不是在怀疑你。”
“傻子,这我自是知道。”赵如娜笑了笑,认真地安慰道,“侯爷不必揪着心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孩子被人带走,也许不一定是坏事。你想想,他带走了人,定是有所图。只要他有所图,就必定会与我十九叔交涉,讨要好处,这样就有寻回孩子的机会了。毕竟,依我皇兄的为人和性情,若不是实实在在有了结果,他定会追查倒底,那才是对孩子不利呢……”
“那……”陈大牛蹙起眉头,“如今俺们怎办?”
赵如娜扶着他的肩膀,视线敛起。
“进宫,服丧。随便把此事告诉十九叔!”
“就这样?”
“还有……”赵如娜拖长声音,“如花酒肆死了这样多的人,这事是瞒不过去。咱们可以将计就计,把动静搞大一点,让皇兄也知晓,孩子已经丢了。如此一来,往后他也就不来找麻烦了。”
说罢她润了润唇,等待他的意见。可陈大牛却半晌儿不吭声,耷拉着一颗大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由狐疑,“侯爷,怎的了?可是还有疑惑?”
陈大牛微微抬头,往她唇上吻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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