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企业分来几位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人事部门考虑到这些年轻人都没有在工厂呆过,按照专业对口的原则,全部安排在相应的车间跟班实习。
那一天,办公大楼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身着旧的有点发皱中山装的农村老汉,身后跟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老汉上了二楼就旁若他人地大声嚷嚷:“谁是书记,我要找书记”。
党委办公室刘秘书闻声出来,只见两个人已走到党委书记章林办公室门口。
章林正在办公室看文件,见眼前这位老汉声音虽然很大,但长相挺憨厚的,忙站起来说:“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老汉颤抖着双手,泣不成声地说:“书记呀,你可要好好教育教育我那不听话的儿子呀”。
老汉身边站着那位长相姣好的姑娘,她手里提着个旅行包,一声不吭,眼眶里竟满是泪水。
章林和气地说道:“老同志,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党委办公室刘秘书赶忙过来,从角柜上取出两个纸杯给两位倒了茶水。
章林关切地问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这下轮到老汉蒙了,他有点奇怪的问道:“我儿子是大学生,分到你们厂里当技术员,你书记还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老汉的家乡在巫川县的一个边远山区,全村200多户人家,有史以来才出了这第一个大学生,在十里八乡轰动是很大的。
刘秘书捂嘴笑道:“老同志,我们厂今年一次就分了十多个大中专毕业生到厂里,你儿子是哪一个,叫什么名字”?
“他叫尹贵祥,上海大学毕业的”。老汉抬起手用长袖抹了一把眼泪,颇为自豪地说。
章林知道今年厂里分来了几个大学生,却并不认识。他对秘书说:“你到人事科去问一下基本情况”。
小刘转身往外走,章林叫住他:“干脆把人事科苏科长叫过来”。
章林和颜悦色问道:“你儿子什么事惹你老人家生气啦”?
老汉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他一五一十地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意思是说他儿子是1975年上的大学,读大学以前,他就谈了女朋友,就是现在同他一起来的女孩。按照农村习俗,上大学以前两人还在老家风风光光置办了订婚酒,如果不是因为去读大学,恐怕两人早就结了婚,说不定还生了小孩。他的女朋友在公社广播站工作,在他儿子读书期间,女朋友每月按时给他寄生活费,包括尹贵祥穿的毛衣、毛裤都是女朋友亲手织的。三年过去了,好不容易盼到他毕了业,他一封信写回来,说性格不和,就要和她分手。
女孩静静的听着,默默地流着眼泪,听老汉诉说完,竟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
老汉非常内疚地说:“我们庄稼人,一辈子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他难过地摇了摇头:“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读了几年大学就好像一步登天了,喜新厌旧,这不成了当代陈世美啊”。
人事科苏科长就是第一批新工人来厂里报到时的苏干事,这几年,经他手已经招了三批新工人了,企业职工人数目前已达500余人。他走进书记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道:“书记,您找我有事啊”。
“今年分配来的大学生中有没有一个叫尹贵祥的”?
“有,上海机械学院毕业的,学的是热处理专业,现在分在锻压车间实习”。苏科长汇报道,他情况十分清楚。
章林把苏科长认真地向老汉作了介绍,接着当着老汉的面很严肃地交待苏科长:“这件事你亲自过问一下,如果尹贵祥真像老人家所说的那样,道德品质败坏,我们厂里不要,把他退回学校去”。
老汉一听,要把他儿子退回学校,这可要了老命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央求章林说:“书记,犬子不懂事,给领导添麻烦了,我看就让他在厂里好好工作,家庭琐事就不劳驾领导啦”。
说罢,老汉拉着女孩就紧忙出了办公室。
老汉的本意是想通过领导批评批评尹贵祥,看儿子能否回心转意,这样对女方也好有个交待,不承想书记说要把他儿子退回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这件事,一下子就传遍了全厂,有的小青年很解气,说尹贵祥为我们男人争了光,女的还有追男人追上门的啊。
尹贵祥长得确是一表人才,他1、75米的个子,戴付窄边金框眼镜,头发整得是一丝不苟,显得又诗文又很精神的样子。
人事科苏科长把尹贵祥叫到办公室,问了一下情况。事实确如他父亲所说,女朋友是在他读大学以前订的婚,当时她在公社广播站有正式工作,长得是俊俏水灵,是十里八乡公认的美女;而他则是刚从部队退伍回乡在家作田的农民,说实在的,自己各方面条件远不如她。读书这三年的费用确也是她资助的,从内心讲,他有愧于她。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在上海读书期间,他与班上的一位女生好上了,是个青岛姑娘,现在正在想办法联糸往泰平调动的事。
苏科长见他说得很真诚,善意地批评道:“这件事你做得很不地道,恋爱虽然是两个年青人之间的个人私事,组织上不好干预,但你一定要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不要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不然,对企业的形象有影响,对你个人的名声也不好”。
“你放心,个人的事我一定会认真处理好,不会再给领导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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