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后,江大明随着奶奶回乡下老家过春节,辛劳了一辈子的爷爷已于闹饥荒那年不辛辞世。年前,大明帮乡亲们写春联,帮生产队会计算帐,和儿时的伙伴黑皮去云阳镇采购年货,忙得不亦乐乎。
元宵节过后,江大明掂记着毕业分配的事,也想着班上的同学,农历16就催促着奶奶一起回到了泰平。
也事有凑巧,回泰平的当天晚上,艾和平就跑到江大明家里,告诉说明天上午8点到学校办学习班。
第二天一早,江大明提前来到了学校。此时大多数同学已到了,正在三三两两闲聊,聊的中心意思无非都是分配去向问题。看到江大明来了,范小荣、戈小海高兴地迎了上去。范小荣紧紧地拥抱着江大明,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你老兄这么长时间不见,春节也找不到你,你到哪里去了”?
江大明因为范小荣用小刀划破了自已的新军衣,耿耿于怀了好几天,范小荣也觉得自已不对,主动示好,两人很快就和好如初了。
江大明和同学们的关系都处得很好,也很讲感情,他轻轻拍了拍范小荣的后背,真诚地说:“如果你愿意,明年到我们乡下老家过年去”。
戈小海把江大明拉到一边,问道:“毕业分配你有什么想法”?
江大明答道:“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政策,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读高中”。
戈小海点点头说:“那倒是。你那么好的成绩,是上大学的料,不读高中可惜了”。
班上年龄最小的同学刘小万插嘴道:“我不愿意读书,读了也没什么用,情愿早点参加工作”。
戈小海虽然小学留了两级,但在张淑梅老师的帮助和艾和平的影响下,成绩直线上升,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他有点遗撼地说:“我本来也想读高中,但家庭生活困难,没办法,能早点参加工作就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听戈小海这么一说,江大明也有所同感。他侧着脑袋问范小荣:“你是怎么想的”?
范小明无所谓地说:“我没有那么复杂,随便,读书也行,参加工作也可以”。
正聊着,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校革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梁文昌和张淑梅老师并排走进了学校礼堂,艾和平赶忙招呼着同学们进入会场。
柳慧校长在学校成立革委会后,一直没有明确职务。据说要调到市革委会“抓促部”工作《全称叫抓革命促生产指挥部》,柳校长不太乐意。教育和经济,两个行当,风马牛不相及嘛。僵持了一阵,柳慧最后还是到“抓促部”报了到。
同学们坐定后,张老师要艾和平清点了一下人数,应届毕业生168人全部到齐。
梁副主任和张老师坐在主席台上。梁副主任用手压了压,示意同学们不要讲话。他慢条斯理地讲了一通大道理,无非是“你们年轻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随时准备接受党和祖国的挑选”。如果在平时,同学们早就会听得不耐烦了,但今天大家仍然静心屏气地听梁主任的报告,感到针对性太强了,生怕漏掉哪一句话,好像字字句句都讲到点子上了。
张淑梅老师原原本本地传达了泰平市教育组的文件。主要内容有两条,截止1970年底,16周岁以下的一律升学,年满16周岁可以进工厂,也可以继续升学。听到这里,同学们“嗡”的一下议论开了。
张老师看到会场乱糟糟的埸面,她停顿了一下,很理解地看着台下的同学,说道:“这只是分配的一个大体原则,具体的分配方案还要等市教育组的通知”。最后她说:“这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大家有时间的话,可以经常到学校来问一下”。
散会以后,大家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又议论开了。江大明听了听大家的议论,好像绝大多数同学都不太愿意继续读高中。
散会以后,平时给大家少年老成、素有“小诸葛”之称的覃中华站在礼堂的台阶上,头头是道地分析道:“从历史来看,读多了书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埸的:秦始皇“焚书坑儒”,大批儒人被活埋,惨绝人寰;从现代来看,57年反“右”,大批知识分子打成了右派,下埸悲惨;现如今,知识分子又被沦落为“臭老九”,挨批挨斗,没有什么政治地位,弄得不好就下放,搞得全家不得安宁;但工人就不一样了,现在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地位多么高,工作又稳定,任何时候要下放也轮不到咱们工人阶级”。
覃中华的一番见解,不少人听了频频点头。邓林光心悦诚服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讲得太有道理了”。他似乎恍然大悟,返身道:“没什么左思右想的,我现在定了,进工厂当工人去喽”。
江大明怀着矛盾的心情回到家里,问奶奶要了1元钱,到邮电局打长途电话给在平幸县修铁路的江高山,把毕业分配的两条原则告诉了江高山。江高山在电话里问大明:“你是什么想法”?
大明回答:“又想继续读书,又想参加工作,心里很矛盾,还没定下来”。
江高山说:“我下午赶回来,晚上开个家庭会议,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好在平幸县离泰平不远,只有60里路。
江高山六十年代初由市政法委调市检察院,1967年下放到泰平郊区夏家村,一年后抽调到平幸县修地方铁路,在桥涵连当连长。
晚饭后,江高山主持召开了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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