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奕却没无忧那般悠闲,此刻,他没时间享受软玉温香的浪漫,也没时间去理清自己心里忽来的奇异感觉。
他怀抱着无忧,忙着施放迷踪步颇有些狼狈地左躲右闪,避开无数自空中来的骨刺雨。
骨刺雨下得细密,伯弈很难全然避开,骨刺嗖嗖而过,惊起一抹抹浅淡的红。
伯弈以术法对抗广法释放的仙术,亏损极大,时间稍长,更是漏洞百出。
伯弈只得不断加快身形,一边闪避一边对广法道:“仙翁,即便我徒儿确有不敬,也实在不用下此狠手。”
广法冷哼不答,手下所发仙力却又暗暗加重几分。
无忧被伯奕身上传来的血腥味所激,看到他素白的袍子上染了无数的血红,她心中又痛又怒,真想立即挣脱出伯弈的怀抱,去为伯奕讨公道。
虽有冲动的想法,但她却知道,若真的鲁莽上去,将广法老头激怒,必定又要连累师父。
无忧心思飞转,身形未动,忽然甜腻腻地扬声道:“师父,如今你已是金仙修为,何须再忌惮于他。他修了数万年、争了数万年,端着一副献媚的嘴脸,一心攀附着天帝,可到此时,仍不过区区一个上仙品阶。”
广法听得跳起脚来:“你你你,清宗怎么就出了你这不知纲常的女娃子?”
无忧娇咯咯笑了起来:“我我我,我怎么了,我既不鬼祟、也不下作、更不虚伪,自认比你这徒有其表的人更知道义理规。”
伯奕斗法,无根骨刺追着他跑;无忧斗嘴,在伯奕怀中越说越是顺畅;广法仙翁则一边施法一边跺脚,他虽仙阶不高,但仙龄极长,素来为人所敬,如今却被个小女娃说得舌头打结、气息不畅,丹田里怒火烧了又烧、旺了又旺,哪还能静心施法,金扇子在天上颤颤悠悠抖了三抖,骨刺雨刹时偏了方向。
伯奕轻然一笑,他当然知道无忧在为他制造机会,一个可以让他静心控念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瞬间移形的机会。
他刚也试过几次,却因□□躲避骨刺而不能凝聚意念。如今总算得了空隙,他赶紧停下步子,意念之间、身随心动,无上仙法、乾坤挪移……
广法揉了揉眼,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伯弈和无忧的凭空消失是用了瞬间移形的仙法。
在广法心里,一个黄口小儿凭什么能如此轻易地超越过他,竟连他七万六千岁时天帝亲赐的金骨扇都奈何伯弈不得。。
广法嘿嘿冷笑,纵然伯弈确是依靠一己之能逃了出去,他也绝不会相信,他掩耳盗铃地将一切不合理都归结到了月执子的身上,认定必然是月执子私自下界相帮或是那小妖女施了什么妖术。如此一想,他顿觉心中好受了许多。
稚嫩的声音在空寂的院落里响起:“哥,快来看呀,院子里有抱在一起的大哥哥和大姐姐。”
“啊,只是抱吗,有亲嘴吗,我来啦我来啦!”一阵踢踏声响起,一个汲着鼻涕,脸上满是泥爪印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两个小脑袋凑到了一起,两对纯真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凭空出现陷入沉睡的两人。
两个孩子看得十分专注,仿佛在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女孩的脸离伯弈的脸越来越近:“这大哥哥好漂亮啊,睫毛长长的,鼻子挺挺的,比我叔父还要俊。”
小女孩的唇角挂着一串长长的透明的唾液,伴着嘴唇的开阖,啪嗒一下在伯弈的脸上溅开了去。
小男孩忽然严肃了起来:“叔父?为何你总是要提起那个一心除你的人?”
小女孩仰头,大眼中带着歉意,轻声道:“晴儿错了,哥哥你千万别把晴儿提起叔父的事告诉公公啊。”
小男孩撇撇嘴,看她一副知错的模样,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模糊的意识里,伯弈感到脸上滴落的冰凉,他缓缓地睁开了眼,一身消耗到极致的无力,胸前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微微抬起头瞧了瞧,无忧正一脸甜蜜地趴在自己的胸前睡得安详首发。
两人这般亲密的姿态让他心中微微地生了些抗拒,他扶住无忧的两肩,勉力直起身子,将她轻轻地顺移到了地上。
站起身子,目光掠过四周,原来是一处院子,庭院深重、曲径通幽,四面高墙颜色绚烂,亭台、高椅、踢架、转轮一应俱全,费心而做的精巧木艺,看着像是小孩的玩件。
正想放出五识细查,伯弈觉得脸上有些粘腻,忍不住伸出纤长柔美的手就想去拂脸上的一坨冰凉,一个呱躁的童音忽然喊道:“别摸,别摸,那个太脏了。”
伯弈循声望去,竟有两个小孩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他心下吃惊,以他的目力刚才为何没发现他们?
还是说他们刚刚才到,也不可能啊,在他的眼皮底下断不会有人进来他不查的道理。
此时,小女孩正低垂着头仿佛做了什么错事,小男孩和他脚下趴着的一只孔雀正一脸嫌弃地远望着伯弈。
伯弈暗下心中疑惑,缓缓向两个孩子走去,他俯低身子,微微笑道:“此处可是你们的居所?”
小男孩点了点头,眼中含着些戒备。小女孩则犹豫着递过来一张素白的绢帕,指了指伯弈的脸。
伯弈含笑接过,轻声对她道:“那边的姐姐醒了,却不好意思起来,你可能过去叫她?”
小女孩一听,两眼发亮,撒腿就跑。小男孩拍拍孔雀的头,绿孔雀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屁颠颠地跟着小女孩过去了。
伯奕看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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