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在林间不停地穿梭着。它那看似笨拙的身体灵巧地利用地形躲开了从后方而来的一轮射击。
在把无法行动的辉夜送上了驯鹿的背上后,它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最大限度地拖延时间,使得辉夜能够乘机逃走。
从一开始它就有了牺牲自己的觉悟。
本来泰迪是不被允许向人类出手的。作为它创造者的小丑这样告诉它,他们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给小孩们提供欢笑。
在和小丑一起的日子里,泰迪非常快乐。虽然各种艰辛的训练让马戏团的生活变得很苦很累,但只要看到坐在剧场里孩子们那天真而灿烂的笑容,它就重新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小丑的力量非常的强大。那是制定玩耍的规则的力量。只要在这个国家里,视条件而定,他就能做到连圣灵都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泰迪真正羡慕的不是小丑那强大的力量,而是它那美丽得炫目的心灵。那是只为了让孩子们欢笑的纯粹的物质具现化后的产物。
小丑教授了泰迪许多的事情。不仅是各种变得强大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如何正确使用这份力量的方法。泰迪非常清楚这份力量只能为人类而用,并且绝对不能对人类使用暴力。它就是以这样的生活方式一直作为乐园的卫士而存在的。
可是有一天,小丑被杀了。
泰迪只能在一旁看着小丑被汹涌而来的人群所吞没。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它无法攻击人类的小孩。
小丑自始至终都在笑着。没有做出反抗。然后它变成了一块金平糖。那是小丑的真身。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乐园主人真正的姿态,只是这样一块糖果。
在马戏团里演出的日子里,在帷幕降下之前,小丑总是会掰下自己的手指,然后扔向观众席。接到手指的孩子吓得尖声惊叫的同时,却发现躺在手心的是一块金色的糖果。
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包装,包裹着的却是这世上最好吃的糖果。这样的糖果根本不是由任何方法制作出来。换句话说,只有天生的糖果,才称得上是独一无二吧?
然而,小丑就这样被长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孩子们杀死,并吞下了肚子。
马戏团被炮火和子弹炸成了碎片。孩子们永远失去了坐在会场里看表演的机会。然而,他们同时失去了的还有泰迪对人类的信任。
它开始觉得小丑是错的。
这样的人类真的值得守护吗。
可是那些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并不是虚假。这一点泰迪也同样清楚。
无法得出结论的它丧失了行动的目的,就这样藏匿在变成废墟的马戏团里舔舐着心中的伤痛。
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一动不动,通过追溯在脑中的幸福回忆而填补空虚,却没料到有小孩再次踏入了马戏团。
即使怀疑小丑的教诲,它还是没有试图伤害任何一个人。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它恨着人类的事实。所以,它也同时恨着眼前来到马戏团的女孩。
明明是你们杀死了小丑,却还想看到它表演吗?这到底该有多么地任性啊!
冷冷地看着女孩漆黑的长发下流出的眼泪,泰迪越发开始讨厌起她来。如果不是小丑的话,它现在肯定会跳下去扭断她那纤弱的脖子。
女孩一直哭到夕阳落下,游乐场接近关闭才默默地离开。可这和泰迪有什么关系呢?它最敬爱的主人,就是这样被人类杀死吃掉的。
说实话,泰迪一点都不理解小丑为什么完全不反抗。只要它有那个意愿,谁都不可能伤害到小丑。回忆过去那幸福美满的时光,泰迪真的很想念死去的小丑,也同样想念那些纯真而快乐的孩子们。
它突然回想起来,那个黑发的女孩总是坐在会场的角落,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不过,它的演出,女孩一次都没有错过。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很喜欢自己的演出。所以泰迪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在一次演出结束后,别的小孩都悉数离场,她却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泰迪清晰地记得被自己抱住后,从女孩那尚未发育成熟的咽喉里发出的嘶哑恸哭。
它很清楚,那哭声中蕴含着无尽的绝望和悲伤。而救赎了她的人是自己的演出而不是小丑,泰迪为此感到非常自豪。
可是,刚才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原本应该给予人类欢乐和喜悦的泰迪熊,现在却要让女孩从渺茫的希望中重坠绝望吗?
于是在女孩决定自杀前,泰迪每每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并且暗中为她打气。泰迪虽然讨厌她,也讨厌人类,但它却更讨厌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招致别人受伤。
女孩被迫参加了战争游戏。她抓紧长枪的手一直在颤抖,直到背部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都没有还击。
在她意识昏迷的时候,泰迪抓紧时间为她重新清理伤口,并作了简单的手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女孩一直发着高烧。
提心吊胆地看着她在床上发出无意识的**,泰迪把浸透了冰水的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
终于,在它的悉心照料下,女孩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泰迪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不再讨厌她了。在暗处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女孩和其他的小孩完全不一样。虽然她并不喜欢笑,总是一脸忧郁的样子,但这并不说明她不爱笑。或许正是这份不同让她背负着比其他人更沉重的枷锁。
于是泰迪决定原谅她。虽然它还是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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