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一番话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就连老太爷也没了话说,他倒想看看区区稚童如何写出这么精粹的字出来?也让自家孙女看看她每日唠叨的小王爷是何为人。
机灵的金木杨早以跑出门去了书房,不过片刻便拿来了文房四宝,王管家与他携手搬来半米长的书案,小王爷当仁不让的站在书案前,摊开白纸,自有肖夫人信手研磨。
笔是上等兔毫笔,墨是江南名家所制,墨浓色黑,倒也不差,只是此刻小王爷却没工夫去计较什么,他想,自己到底要写些什么呢?若只是些清单上的事物,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啊,纠结之时,灵光突显。执笔染墨,挥手写下: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写的并不快,说到底他还是六岁的孩子,书案本就有些高,他不得不踮起脚,手也就往上提了一些,好在这几日不断的喝老参茶苦修,身体大大的加强,手稳了许多。
这首满江红相传是岳飞遗作,但实际上历史争议很大,有许多值得推敲的地方,甚至还有一首与之相近的词被认为是真正的遗作,小王爷却不去管这些,他只是回想道了金老爷子的著作,脑海里浮现了这么一首词,顺手写下来而已。
只是,他这般却不知给旁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旧山河,旧山河......”老太爷呢喃着,看着书案上的字迹,眼神都恍惚了,脑海里各种以往的场景,纷纷从不知名之地冒了出来,让他平静的心,顿时生出许多的波澜。
“好字,字正势奇,更难得是康弟你小小年纪,竟然写出一番气势,让人观之,心生无奈悲切愤慨之感,字能载意,意生其势,真是......真是让姨没了话说。”肖夫人难以自持道。
这是无语了么?小王爷心里有些偷笑,却也有些自得,能让人刮目相看,大抵就是这么高兴。他有些得意的看了看老太爷,却发现这老头竟然痴呆中,不觉有些好笑,就算小王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颜体,您老也不用这样吃惊吧?
很快,肖夫人也发现了阿爷的异常,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问道:“阿爷,你怎么了?不高兴么?”
她细心的挽着阿爷,生怕他一时接受不了会被气晕了过去,她不是个什么都不动的闺中小姐,家里也没有太多的束缚,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医术,对于书法,她自然还是能品评一番的,正是有这样的认识,她才更能明白康弟的书法有多么的了不起。
颜体字,本就以严格为名,它没有行草那般逍遥不羁,豪放大气,只有堂堂正正,浩荡的威严,可偏偏就是这堂堂正正的字,却写出了婉转悲愤、憋屈无奈的意,笔力之深已然叫人叹为观止了。
老太爷在孙女的呼唤中醒来,看也不看众人,而是有些身形萧索的坐到了椅子上,愣愣的有些出神。这样子别说肖夫人了,便是小王爷也不好意思了,这老太爷可别是打击太深了吧?
众人都小心的看着老太爷,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好在只是盏茶的功夫,老太爷就坐直了身子,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小王爷,道:“好小子,老夫没想到当真是你写的,是老夫错了,老夫有眼无珠,在这里向你陪不是了。”说着他站起来行了一礼。
小王爷被这一幕吓的直接跳了起来,躲过太爷的行礼,顺势站在肖姨的旁边,急忙说道:“哎呀,这不是折煞小王么,不当的,不当的。”
就连肖夫人也被自家阿爷搞的一头雾水,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听阿爷讲道:“唉,人老了却没改年轻时候的脾气,不说这些了。”只见阿爷大手一挥,沉声道:“小子,老夫问你,你为什么要写这首满江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汉人所作的么?“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自己是金人么?小王爷誹腹,老子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汉人。当然他这话可不敢说出来,只是该如何回答呢,他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开口道:“汉人作的又如何?我大金自太宗以来不都是推崇汉制?不过是一首词罢了,小王只是有些推崇岳武穆,这样的历史英雄,值得任何人敬重。”
“历史英雄、嘿,历史英雄。”老爷子嘴里仔细的咀嚼这一个词,满脸感慨:“是啊,历史英雄,终归是成了一段了历史了。”他说着,挥挥手让伺候的药童们退下。
小王爷自然知道老太爷是有话要讲了,只怕这话旁人还听不得,也机灵的让王管家退出去,一时间整个大厅里之剩下三个人了,场景倒显得有些寂寥。
老太爷却没有理会小王爷,而是偏着头对肖夫人说道:“你从小也读了些诗书,想必对作词的人不陌生了,只是有一件事还得和你说明白,免得日后生出事端来。”
肖夫人疑惑的看着阿爷,显然她也有些奇怪阿爷的言语,小王爷看的分明,这本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的,可看老太爷没这意思,他也不好出声,顿时陷入尴尬之地。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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