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雨中的少年打破了对峙的僵局,他将手中的刀剑缓缓翻转过来了。左手的长刀抬起和左臂齐平,右手上的长剑指在了斯蒂尔元帅的眉心。他轻轻开口,每个字都像是天使对罪人的审判。——“犯-我-国-邦-者,虽-远-必-诛!”
他在此在大雨中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高速移动,鬼魅般穿插在人群里。阿特拉斯军队的核心人物们在两色的锋芒下一一陨落。
最后,斯蒂尔元帅看清了眼前的少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楚昆阳冷冷地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直视他,然后将青色的剑锋从他喉间猛地抽出。随着鲜血四溅,斯蒂尔元帅向前扑倒在泥泞中。
阿特拉斯指挥阵地核心,全军覆没!
眼见楚昆阳所向披靡,单枪匹马直切敌军后排的英姿,夏军士兵们举起手中的长剑高声呐喊,那是一种对已故“大夏龙皇”的纪念。现在大夏有了新的领军者,他是“大夏龙皇”的儿子,大夏新生的“龙王”!
在“龙王”的威势下,阿特拉斯的士兵们却感受到了截然相反的恐惧,他们很多人经历过和前任夏皇的战役,清楚地记得那主宰战场的“大夏龙皇!”那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战局逆转了,处于劣势的夏军发动了反制,他们疯狂地向阵地上扑过去,组织反冲锋。失去军队领袖的阿特拉斯士兵们开始抵挡不住了,开始有人溃逃,督战军官不得不拔剑格杀从身边丢下武器的溃逃者。
溃逃者愈来愈多,独占军官们已经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他们开始同那些士兵一样扔下武器,脱下铠甲以便跑得更快。重骑兵们驱使着战马向后撤退狂奔,踏死无数的火枪手。马嘶和士兵们的咒骂混杂在一起,这支曾经的王牌军队已经变成了一伙急于逃命的乌合之众。夏军如涨潮一样向阵地上压上去,他们向退潮一样从阵地上撤下来。
胜负已定,楚昆阳缓缓低下了头,苍白俊逸的脸上无喜也无悲。他站立不稳,仰面倒在泥。泞里,刀剑脱手,现在他连握住这对刀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他在和阿特拉斯指挥军官们对峙的时候就几近虚脱了,他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随意切开敌人的铠甲。“青锋”虽然锋利,要切开那些高阶合金制造的铠甲仍需极大的力量。“雷弧”只适合在一对一的时候使用,刀锋上高压的静电会麻痹敌人,可是它破不开那些坚硬到了堪称变态的坚实护甲。
不仅如此,他还手了重伤,浸在泥水中的肋下麻木地疼。那里插着一支没柄的军用短匕,在穿过盾甲阵地的时候一名反应快的阿特拉斯重甲护卫把这东西插了上去。混杂着泥沙的积水呛进楚昆阳的鼻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如果阿特拉斯指挥军官们在他恢复体力那俩分钟里发动进攻,现在的战场会是截然相反的格局,他们被那股表面上的气势吓住了。
过度疲惫和受伤带来的失血让楚昆阳昏昏欲睡,大脑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一团打了结的乱麻似的嗡嗡作响,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天旋地转。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穿银白色盔甲的男人抓住他的手,费力地把他从积水里扶起来。
他虚弱地笑了,苍白的笑容里带着孩子一样的稚气和难以名状的疲惫。他对着那个模糊的影子轻声说话:“哥哥”。
他没能看见男人的反应,早在男人做出反应以前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夏军中军帐里,夏皇楚逸阳换下了那身盔甲,穿上了白色长衫。他坐在病榻一边,轻轻把手扶在楚昆阳额头上,微微皱眉。楚昆阳非常虚弱,全身都在出冷汗,从额头上传回来的温度,他在发着可怕的高烧。从军医的报告来看他肋下那只军用短匕几乎刺破了他的左肺,这引起了局部的水肿。过度劳累引起的虚弱和伤口感染引起的局部积水随时能要了他的命,他嘴唇苍白,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胡话。
楚逸阳轻轻给他敷上一块凉毛巾,端详这个不爱说话的弟弟的脸,他现在看起来终于更像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年而不是杀戮果敢的夏军元帅了。楚逸阳又想起他们小的时候楚昆阳总是不厌其烦地围在他身边,叫他“哥哥”。可是当他握住剑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目光冷厉,一步一步变成了如今在战场上独当一面的样子。要是当初没有选择握住剑柄,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人一旦做出了选择,结局便无从更改。如果他没有握住剑,这场战争大夏会输,到时候大夏面临的是亡国的灾厄,既然做出了选择,便只有一心向前,把挡在面前的敌人斩开!
传令兵小跑进帐,恭敬地递上战事总结,“陛下,我们已经完全击溃了敌军,目前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我军损失七万余人,歼灭敌军十万余人,估计阿特拉斯已经无力承担这场战争了,是否继续进军追击?”
楚逸阳看了一眼病榻上面色苍白的少年,略一沉吟,“不,我们同样也支持不下这场战争了,大夏已经衰老了。回洛安吧,我厌倦了这场战争。”
他走出元帅帐,微微叹气,留下昏迷不醒的少年。
无尽的黑暗里,冰冷的触手在草丛中探出,一个个低沉的声音不断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事。楚昆阳环顾四周的黑暗世界,努力想分辨那些含糊不清的呢喃,却又分辨不出到底说了些什么。那些魔咒一样的耳语像是女人凄凉的哭泣,又像是死人从墓穴里爬出来腐朽的歌唱。各种音阶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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