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笑道:“打架要姑娘家帮忙,我可丢不起那人。”顿身挫腰,双脚踏向地面。他与最胜互攻几回合,正是为了探察对方法术根源,此刻辨出七八分苗头,便即强行降落。最胜和尚“咦”了声,劲风巨力齐飞,包括那手爪状真气,全部击中李凤歧的胸腹要害。
场内场外立时惊呼一片,不远处的五台门徒也失声大叫。李凤歧仰脖吐出口污气,伤势消于无形,身子如纸鸢一般往后飘开。最胜和尚记起五行神功受阻之状,骇然道:“伏柔天王盾!”迎面剑气劈至,忙凝神运功,在身前筑起一堵气墙。
李凤歧脚一触地,鸿冥剑的威力方才展现。只见人剑倏分,剑气留在原处攻敌,身影却已奔向远方,转瞬驰出百里,倏尔长啸折返,真个去若鸿飞冥冥,来时风卷雷滚。一霎间身形同剑气相合,仿佛高悬的铁锤上摆至最高点,猛然下落回击,其势之巨无以复加。只听轰天价的一声响,剑中气墙,气墙崩裂,最胜和尚“噔噔噔”趔趄倒退,但身后啸音再起,李凤歧又从那面冲到,剑气汹涌向前,势若怒江奔泻。
桃夭夭从椅子里蹦了起来,挥拳大呼:“妙啊!!”起先担忧李凤歧安危,耳闻欧阳孤萍讲述,方知这位义兄表面酒醉昏蒙,暗中调控大局,排解了多少纷扰困结。此时看他大展雄风,杀的悍敌狼狈不堪,一颗心都要乐飞了。龙百灵也笑逐颜开,道:“我早说李师兄了不起嘛,不显山不露水,处处照理停妥,这才是剑仙首徒的作为。”桃夭夭笑容渐收,两眼盯着乾坤镜发呆。
除了李凤歧以外,他最记挂的就是小雪,凝目寻视新到的人群,却看不到小雪的影子。桃夭夭思念萦怀,叹口气道:“唉,小红不知哪儿去了。”百灵何等聪明,察言观色,料到他真正牵挂的是谁,当下笑道:“启禀师尊,弟子有条计策,或许可使李师兄重担剑仙首徒之职,您可愿意听一听。”桃夭夭道:“哦,真的?什么妙计?”他早盼李凤歧恢复名位,忽闻有计可成,想念小雪的思绪便岔开了。
正当此际,门外脚步响动,侯天机进来禀告:“同体人偶已备好,请师尊过目。”两名奇巧弟子走入,抬着一个麻布缠裹的物事。龙百灵道:“我的计策行不行得通,要看侯师兄人偶制的怎样。奇巧门制器精工,仿真拟态惟妙惟肖,久传仙界的神技定然差不了。”奇巧弟子揭掉麻布,露出乌漆漆的人形木雕。只见四肢头颈粗具,七窍五官皆无,表面刻纹明显,手艺比俗世工匠还拙劣,若论与桃夭夭的相似度,那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侯天机解释说:“世间仿器着重形似,奇巧制偶讲究神似,同体人偶能否最终完成,全在本主元神点化。师尊驾驭元神的法术我已见识过,正是制偶的关键工序,换了别人就难办了。”百灵嘘口气道:“我说不象呢,敢情没完工,”侯天机道:“请师尊分出微少元神,传入木偶的胸腔部位。”
桃夭夭忽问:“若不附加元神,奇巧门能不能制成活人?”侯天机一愣,说道:“能是能,但那属于‘夺天神通’中秘法,本门德高望重的耆宿方许修炼。况且制造活人有违人伦,即便炼成此法,玄门弟子也不敢轻易使用。”
桃夭夭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食指轻触眉额,引一点灵光传入木偶的胸膛。以往使分身法就须分化元神,他深悟其理,稍加改动创出新法,登将元神牢牢系定在木质之中。
侯天机道:“心脏是藏魂之所,元神进去法效启动,人偶就活了。用完把人偶一烧,元神自可回归本体。”龙百灵道:“用完就烧,看来人偶并不珍贵。”侯天机道:“制人偶的木头取自黑铁桫椤,自然宫里这材料多的是。制成粗胚容易,难的是加入元神。”
谈说时人偶形貌迅变,头发伸长变黑,肌肤换作常色,身高体征,口鼻眼眉,均与桃夭夭相同,连衣冠神态都别无二致。桃夭夭抚掌笑道:“侯兄神技惊人。”那人偶也说:“侯兄神技惊人。”拍了拍手板。百灵喜道:“动作言语一个样,谁能分辨真假?妙极,妙极!”侯天机道:“骨肉血脉也是同质同性,让神农首徒施用净神弦,两三日内可把魔气转移给人偶。”正要出去找魔芋大夫。百灵拦住道:“人偶既然容易制作,除魔气就不用着忙,先拿它当师尊的‘替身’,出去帮李师兄稳住局面。”三言两语,说出大致的想法。听得桃夭夭如梦初醒,妙想纷来,点着头连连称好。
此刻场中战况犹酣,李凤歧往返奔驰,比及近处顿足转向,恰似蜻蜓点水一般。而雄浑的剑势密如风雨,随着每次折返累加,逐渐化为卷裹敌身的风暴。最胜和尚开初还竭力反攻,真气千变万化,时而拟作夺魂利针,时而变为开天巨斧,追索敌踪遍及千里山境。怎奈李凤歧只进攻不防守,门户大敞大开,对方猛击己身,伤害为天王盾吸收,伤的越重法力越强,便宜占了十足十,俨然处于稳胜不败的境地。各派门徒看呆了,生平恶斗无数,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战法。最胜和尚暗暗叫苦,想施法逃遁,已被剑势围个严实;想假意诈降,又念使命重大,师门威名岂可轻堕,无奈只得咬着牙前遮后挡。他的手段确也繁妙,使出类似移灾术的法门,将创痛传入地下,虽被剑气刺中数次,仅仅留下些衣破皮红的小伤。欧阳孤萍窥出名堂,弹指传送,在和尚头顶点了盏“引殃灯”,令他伤势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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