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幽沉声道:“我们合力深研,复全祖师神功未必不可能。”煞住话头,眼神灼灼坚定。玉银童炼玄风通微术只想从桃夭夭剑下逃生,倘若修复祖法扬名九阳,那可是意外之获了,喜滋滋的道:“好好,你把遁甲法诀从头背出,咱们用心琢磨个透,补全法术的窍门嘛,线索一定要在法诀里边找。”黄幽不吱声。玉银童拍头作醒悟状:“啊,你不愿白给便宜,要我用什么交换,快快讲来。”黄幽道:“别无所望,只求老前辈放了玉南香姑娘。”
玉银童拉长脸道:“我当是什么难得之物,区区小妞放不下,竟同祖宗真法相提并论,太没出息啦!”炼法的难关有望打通,他志得意满,老前辈架子摆的更来劲。黄幽毅然道:“玄门弟子救弱济难,万死不惜!只要玉南香姑娘能脱身,漫说遁甲门法诀,便是拿我的命作交换,我黄幽都绝不皱眉头!”
玉银童色眯眯的笑道:“一口一个玉南香姑娘,好深情哦。不行了,太想看你们洞房了,修正法义的事,等补全元气再干也不迟!”不容分说,立时凝气发功,摄走两人的神魂,即在黄幽和玉南香的惊喊中,一个梦局已经建成。
烧万域图入体,是修炼玄风通微术的前提。玉银童早知此节,在峨嵋山外设下埋伏,夺取仙图炼仙法,而后将黄幽囚禁在忘神窟,以备利用他理清遁甲道法的纲目头绪。今闻背诀如流,更觉奇货可用,诱他干下淫邪丑事,就可抓住把柄迫其归顺。于是略改原计划,梦局设的加倍旖ni。玉银童决意收伏遁甲首徒,添上几分情调,以便安抚其心。
只见梦局里大红灯笼高挑,粉墙挂彩,笙箫绕耳,堂前一乘花轿,堂内满座高朋,梦境中竟是娶亲结婚的场面。傧相迎进嫁妆,司仪宣布“吉时已到,新人礼拜。”
奶妈搀新娘子跨出轿门,头面顶着盖头,正是孔雀公主玉南香。她服了春药神魂迷糊,坐立行走任人牵扯。进到正堂中央,四名壮汉拥出新郎官黄幽,同新娘子并肩跪倒。黄幽的魂魄虽受控制,起初尚能保持警惕。原以为梦局一开满目淫污,哪知排场如此隆重,气氛如此喜庆。常言道“花烛之夜人生大喜”,黄幽是久居世外的修仙者,几时享受过凡世的繁奢,眼里花团锦簇,耳中乐赞交织,人群环绕恰似众星捧月,登生陶醉之感,迷迷瞪瞪飘然兴起,一时忘了身处何方。
司仪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拜完礼成,丫鬟搀新人走向新房,喜娘撒花生栗子红枣,取“早生贵子”之意。小孩满地乱爬乱抢,宾客们嬉闹着要跟进去,都被奶妈仆人挡在外屋。独有玉银童浑水摸鱼,混进小孩儿堆往里钻,泥鳅般过花厅,穿游廊,躲在丫鬟伴娘的裙边腰下,东摸一把,西捏一下,沿路吃女人豆腐。
其实梦局由他构建,人物景物随他摆弄,任何行为均无阻碍,可玉银童偏偏要装出怕人发现的样子,玩起野猫偷腥的游戏。横行无忌对他而言没甚趣味,偷偷摸摸使坏,反而更能满足猥琐的怪癖。
花园后方是新人寝室,粗使仆婢止步,小孩子们也被驱散,只由侍寝的丫鬟牵入。玉银童躲在阴影里蹑步潜行,一脸红光灿烂,满怀偷窥洞房隐私的激动,刚要从墙边狗洞钻进房间。忽然天空亮起一道弧光,仿佛流星划过长空,这情况并非梦境的设计。但玉银童兴味正浓,没怎么放在心上,寻思“梦局小有失常,漏出的亮光倒很应景。”
他这么想着,门口的养娘果然说:“天降奇光应良辰,颠鸾倒凤孕麟儿,多好的兆头啊。”屋里丫鬟道:“合卺礼毕,新人同衾。”玉银童登将疑虑打消,暗生懊悔“错过喝交杯酒,少了多少情趣!损之大矣。”缩身钻过狗洞,全副心思只放在新房猎奇上。此刻丫鬟退过门槛,带拢房门,静悄悄的房间暗香流动,红烛柔光暧mei,绫绡帐外摆放男女两双鞋子。玉银童心痒难搔,哼唱小曲:“双双蝴蝶花间舞,两两鸳鸯水中游……嘻嘻,你俩尽管贴身肉搏,玉老前辈我前排就坐,定要大饱眼福。”伸手揭帐子,笑道:“傻小子黄幽衣服不脱,还在等什么?”
床上有人应道:“等你看好戏。”一把扣住玉银童脉门,悠然道:“凌波用剑气穿入梦局,这招当真管用。”
玉银童脸都黄了,惊呼:“桃夭夭!”
注:道家传统理论中,确有“还精补脑”一说,即阳精化气,气还真精(此真精非同物质),真精化神,大概是一种将实物转化为能量的方式。具体如何修炼,作者知之甚少,书中相关描写,纯属想象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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