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对视半瞬,那丑女依旧埋头,默默的边爬边摸寻。孤零背影掩映在夕阳下,竟无丝毫凄凉和黯淡。仿佛是个超离凡尘的独行者,世人冷视虐待与己无关,只须找到那件最珍贵的宝贝,她的生命便有了无尽光采。不知为何,龙百灵触景生悲,很想抱紧她呼喊“姐姐受了多少委屈,都跟我讲罢!”但那女子实在太丑了,心肠再好的人也会望而却步。百灵鼻子发酸,一低头,石头底下有物闪光,唤道:“呀,在这里,你找的东西在这儿,掉石缝里了!”
丑女忙回身翻石,一声欢呼,捡起那物挂入颈中,竟然是根挂系玉珏的项链。她伸指来回轻拂,不让项链沾上半点灰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忽道:“谢......谢谢你。”龙百灵吃了一惊“奇怪!鬼方女子会讲中原话!我听错了么?”又看那玉珏雕成金凤昂首之状,绝非殷商古物,倒象近代制作的首饰。百灵越看越惊疑,猛可里想起一事,叫道:“相公!你快来认认,快来啊!这事我可想不通了!”
远处传来桃夭夭的怪叫:“我也想不通,啊呀,你快帮我脱身啊!”话落人近,蓦地飞至身畔。百灵回头道:“怎么了?”桃夭夭苦脸道:“老家伙死皮赖样,不知发什么疯。”正说着,大巫师“哈嗤哈嗤”的跑来,倒头匍匐爬行,爬到桃夭夭面前,捧定他的右脚又舔又亲,嘴唇沾满泥巴,眼角挂着泪水,兀自欢唱赞歌。龙百灵笑道:“人家崇仰你呢,行大礼参拜,相公笑纳即可。”桃夭夭道:“岂止崇拜,他......他简直疯了。”
此时四名童儿赶到,神态惶急又娇怯,挨近巫师身边磨蹭,恍如向主人邀宠的小狗小猫。大巫师毫不留情,挥拳将四人撵开,搂住桃夭夭的右腿,脸颊贴紧他的膝盖,眨巴眼皮频递“秋波”,腮帮子居然浮现一抹羞红。
龙百灵道:“哈,他爱上相公了,好玩儿。”桃夭夭道:“男人爱男人?”百灵笑道:“昔年子瑕灵公分桃示爱,哀帝董贤断袖情深,也曾留迹史籍呢。大巫师自恃法高,目中无人,今败于相公手下,自然倾倒思慕,这叫作不打不成交,不是冤家不聚首......”
桃夭夭作呕道:“恶心啊,少说两句成不成?”百灵道:“呵呵,相公厌烦他,弹弹小指头尽可打发。”桃夭夭道:“伸手不打笑脸,况我手重怕伤人命,还是趁早离开此世罢!”百灵吐吐舌头,笑道:“怜香惜玉,相公动情了。”
这么一闹,那丑女已经走远。原野上骤起木笛之音,随风婉转飘扬。龙百灵惊觉道:“她走了,我想问她呢。”桃夭夭道:“谁啊?问什么?”百灵以指压唇,示意安静,屏息听那笛曲,起初觉得曲调粗简,好似鸦雀嘶鸣,细细听时悠长浩泊,使人荡气回肠,而偶然清音袅柔,又透出一股淡淡的惆怅。
龙百灵吁了口气,轻声的道:“她笛子吹的真好,面丑而心美,身卑而量高,斯人诚如斯韵。”笛调忽转活泼,恰似应答知音,流露欢悦答谢的意味,轻轻巧巧绕个调门,便如丑女的孤影一样,溘然消隐于苍莽深处。
桃夭夭道:“刚才谁吹笛子?很好听吗?音乐我只懂点儿琴律,跟老夫子楚先生学得,笛子箫管我可是外行了。”龙百灵道:“一位鬼方奇女子吹的,我看她戴的玉珏古怪,本待询问来历,一打岔就错过了。”桃夭夭道:“什么古怪玉珏?”百灵道:“相公记得唐连璧脖子上挂的玉饰么?他那块是青龙玉珏,鬼方女戴了金凤玉珏,象是同一件玉器分开的两部分。”
桃夭夭皱紧眉头,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龙百灵眼望远处,没留意他的神情,续道:“龙凤珏环本亦常见,为双玉圆合之形。早先我就纳闷,怎地唐连璧只戴半截青龙。鬼方女又戴了半截金凤,若不是同器分割的,那也太凑巧了。而且,鬼方女会讲我们那时的中原汉话,你说怪不怪啊?再结合玉珏的线索,似与唐连璧有关系......我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提及唐连璧的名字,桃夭夭大不痛快,加上老巫师献媚,缠的他牙痒痒,叫道:“罗唆!人都走了,还问什么?”一抖腿,将老巫师甩出几丈开外,单臂揽住龙百灵的腰身,道:“南海救难要紧,随我离此世界!宇宙锋——!”光芒拔地冲天,一刹电逝。两人无影无踪,撇下老巫师躺在地上的倾诉爱意。
瞬息穿透九霄,飞离三界。百灵体察桃夭夭烦躁,遂将鬼方女的疑团抛开,玉臂绕上他的脖颈,乖乖的依从。桃夭夭寻思“灵儿性格已变,善念一发,定要全力帮助受苦的弱者。但年代越往前,人间苦难越多,数不尽的贫民卑奴,怎容她挨着个儿去救助?昨日之事不可留,驰援南海方为正务,须得速离幽冥江!”
想到此节,他合计开来“六重幽冥江,按宇宙锋的说法,六度出入世界,方可离江上岸。南宋,西晋,三国,春秋和殷商,算来我已历经五世,难道必须再经一世凑足数目?倘若再遇到什么事情耽搁几十年,大哥他们获救的希望可就渺茫了。”霍地雄心暴起“六入方出,谁定的这规矩?老子偏不信邪,现在就直接出去,且看有谁阻挡!”
潜移默化中,他的脾性愈象宇宙锋,霸气十足傲藐天道,总想突破法则定律。当即运足法力,将宇宙锋高擎头顶,剑芒直透三十三层天,太虚彼苍以外,打穿了一条玄微通道,两人乘势飞举。周边色彩千变万化,无法分辨物象,一霎转为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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