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吉、王孝先看似在秦凤拥有七万大军,但秦凤等州地广人稀,所能筹措的粮食,只勉强能供七万将卒裹腹,这就直接限制这支大军的机动或运动作战的能力。
而时间拖了逾一年之久,赵孟吉、王孝先所部的人心、士气、体力上的消耗都是极大,粮草一直紧缺,与秦凤等州的地方民众矛盾必然极深,这时候已没有能力独自横穿数百里之遥的阴平险道反扑蜀地。
在宫变之前,他们倘若联合李知诰,还可以从李知诰这边获得必要的粮草物资补给,恢复一定的战斗力,或许能联手对王邕造成极大的威胁。
而此时李知诰所部的补给也随会被掐断,军心即将陷入一片混乱,能不能守住根基之地襄北还是两说。
再说王邕目前控制蜀地,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而雍州、华州的梁军目前已经陷入王元逵、田卫业的切割、包围之中,短时间内李知诰、赵孟吉、王孝先他们想插手,也插不进去。
这些情况,在冯缭、郭却这次潜伏金陵后,他们都详细推演分析,这也是宫变时死保金陵大局的关键,即便是拥立三皇子杨晔,也是棠邑能接受的结果——也只有这样,在入冬之前他们才不担心西翼会有大的威胁。
而后续的局势发展,关键还是要看棠邑军能不能在入冬之前在陈宋等州取得一定的战果,以及梁帝朱裕能不能在入冬之前成功夺取整个河洛地区。
要不然的话,河淮局势确实还是一点都不容乐观。
韩端之前没有参与密议,韩道铭这时候耐着性子跟自己的亲侄子韩端解释。
当然了,韩端能听进去多少他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在日益强大、体系日益完备的棠邑面前,连韩府已经有些微不足道了;而韩端倘若不能成器,韩家还有成蒙、建吉、维阎、致庸他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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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骄阳,照在浑浊浩荡的江水之上,随着距离的拉近,水天之间的数点帆影化作五艘巨舰在朝阳之下熠熠生辉,居首巨舰竖起五根巨桅。
目前仅有东湖造船场能造五桅巨舰,而目前所造的两艘五桅巨舰都编入棠邑水军序列,那眼前浮水而来的拦江战船归属何方还不够明显吗?
姚惜水白皙的脸狰狞的抽搐了一下。
这时候远远看到一艘小艇,从巨舰之侧放下来,划桨而来。
“吕宫使、姚姑娘,好久不见啊,可容故人登船一叙别情啊……”
一炷香后,冯翊站在小艇之上,抑着头拱手问道,相比较小艇,织造局的千石官船还是相当庞大的。
“韩谦既然早就将我们算计在内,这时候怎么就没胆敢过来相见?”姚惜水嘴角抽搐着问道。
“姚姑娘真想见韩谦啊,那恐怕是只能等我棠邑水军将你们这十几艘破船打沉,然后将姚姑娘五花大绑起来,才能见到韩谦啊,”冯翊笑着说道,“吕宫使、姚姑娘,要是不想见故人,那请冯翊打扰了。”
吕轻侠示意左右放下绳梯,接冯翊上船来,盯着他看,说道:“冯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又或者韩谦真就完全不担心你会死在我们的手里。”
“我当然担心吕宫使狗急跳墙啊,但吕宫使你这挑拨离间的话说得有点不上档次啊——我这个人嘛,在棠邑文不能治政、武不能治军,要不想被人瞧轻了,也只能眼前说服吕宫使回头的奇功能搏啊。”冯翊嘿然一笑,对吕轻侠的挑拨离间毫不在意,他这时候又朝陈德、周元、安吉祥、钟彦虎、春十三娘等人拱手说道,“诸位大人好久未见啊,有没有谁愿意到东湖做客的啊?常言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诸位随吕宫使去襄北,也是死路一条,但要是愿去东湖做客,冯某其他不能保证,也能保证诸位这辈子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性命无忧啊。”
陈德、安吉祥脸皮子抽搐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冯翊如此赤裸裸的挑拔提间,吕轻侠也浑不在意,只是问道:“我们回头,真能安然通过裕溪河口吗?”
“吕宫使应该早就想到一切都落入我们的计中,吕宫使你想以我们的周密安排,李知诰、周数、周元、柴建等人家小能安然逃出金陵城,还觉得我们的诚意还不够吗?”
冯翊哂然笑道,
“当然了,棠邑大多数将吏还是主张将你们打沉喂鱼虾的,但韩谦急于出兵河淮打蒙兀人一个屎尿齐出,只能延后再挑个日子跟你们有仇算仇、有怨算怨了;再者韩谦也无意祸及妻儿——想必吕宫使这时候不会还乐意看到蒙兀人渔翁得利吧?对了,还有一个人,吕宫使得让我带走,要不然赵无忌那个小子执意要杀你们,韩谦都未必能劝得了啊……”
“赵无忌吗?”吕轻侠闭目想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跟姚惜水说道,“将非影带上来交给冯大人带走吧……”
姚惜水眼皮子跳了两跳,最后还是失魂落魄的示意让人将叶非影从底舱带上来。
叶非影却没有受到什么折磨,又或者姚惜水急于逃命,还没有来得及对她用刑,只是将她的双臂打脱臼后捆绑起来。
吕轻侠让人将叶非影脱臼的双臂接好,姚惜水犹是不甘心,脸容狰狞的质问道:“怎么会是你?难道你不知道你哥当年惨死,即便不是韩谦下的手,也是韩谦教唆杨元溥所为!我这些年待你如姊妹,手把手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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