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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娃伯看见门口挂着一件军衣,这军衣相当漂亮,尤其在山村的人们看来。
龙娃伯认识那件军衣,不是别人的,也不是龙娃伯自己的,也不是山村之人的。那件军衣是勇子的。勇子时常穿着那件大军衣走进龙娃伯的屋子里,迎风乱舞,英姿飒爽,说良心话,给他龙娃伯带来了不少荣耀。但是,此时,龙娃伯见到了那件军衣时,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相当难受,甚至十分屈辱。
“他妈……”龙娃伯想骂,却又骂不出口,勇子好歹也算自己的姐夫啊,“唉……”
龙娃伯走进自己屋门后,放下了渔具,便走到屋子里,找香氏去了。香氏睡在床上,正闭着眼睛,裤子丢在一边,不知刚才都做了什么事了。龙娃伯见香氏这个样子,又看了一眼挂在门口那件大大的军衣,心里一下子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泪水一下子流下来了,几乎把石头村都淹没了。
他出了屋门,一个人坐在那株桃树下,不住地抽着烟。“他妈的。”龙娃伯终于骂出口了。是啊,他心里相当难受,却又什么办法也没有,只好骂骂而已,骂完了,还得什么话都不说地走出屋子,继续去鬼谷捕鱼。
他之所以如此卖命,那完全是为了香氏啊,为了香氏,他什么都肯做,那怕去死。可是,香氏却背着他做下了如此龌龊之事,这叫人怎么好想呢?
一个人走过他的屋门口,见如此,不禁大声地笑了一下,见龙娃伯恶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又住口了,悄悄地溜走了。
“龙娃伯,你出门去了,你老婆在家和一个胖子干那事来着,我都看见了,可好看了!”佬四不住地在龙娃伯门前这样大声地嚷嚷着,使龙娃伯不知把脸往哪儿搁了。
“妈个x,滚!”龙娃伯不禁这样大声地喝了一声,使佬四不禁吓了一跳好的。
“去得好来哦嗬!”佬四在龙娃伯门口这样大声地打了个哦嗬后,便走开了。
龙娃伯虽然看见了那件军衣,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也许上次勇子来到自己家里撂下了忘记拿了吧。这样想了一下,他便渐渐地心情平静下来了,于是,脸上又出现了一丝儿淡淡的笑意了。可是,一想起佬四那话,他脸上的笑意又一下子不知何处去了,似秋风中挂在树上的一枚小小的黄叶。佬四可是不会撒谎啊。这时,他多么希望佬四的话不是真的啊。
龙娃伯走进了屋子,见香氏仍静静地躺在大床上,呼呼地睡着,发出一阵阵鼾声。在这种鼾声中,龙娃伯不禁大怒,心想,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干活,你倒好,在屋子做这事……
但是,他什么也不说,扛起渔具,走到那条破败的小船上,在夕阳下,渐渐地朝鬼谷划去了。
天色渐渐地夜了。
猫头鹰不住地在山上那株几千年的老树上啼叫,叫声随风不住地飘荡着,听之,不禁使人落泪。龙娃伯在这种叫声中,不禁大声地号啕起来了,任鱼儿不住地在自己小船周围不断地跳来跳去。
他无心捕鱼了。是啊,妻子有了这号事,纵使捕再多的鱼也是没有意义的。他把小船泊在鬼谷深处,而后,倒下了,倒在那只小小的船上,任风不住地凄厉地在耳边叫着。
此时,他不怕什么鬼了,也不怕什么魔了,如果碰到了它们,被弄死了,他不仅不会怨恨,甚至还要感谢它们哩。
一阵风刮来了,把鬼谷岸边那株千年老树刮得乱响,不住地把叶子飘舞下来了,洒在鬼谷,如漫天飞舞的秋叶,更加使人怆然而泪下了。但是,龙娃伯在这种凄凉中,不禁起了一种悲壮之心情了,心想,这下好了,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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