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陵没有在江梨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大致猜到易北也不确定能否找到他这一条,其余的江梨是真的一概不知。
贵人打架,底下的人该做什么还是要做,所幸的是,皇后并没有因为女官所依旧给秋梧宫送了经卷而迁怒江梨,典仪大人提心吊胆好几天,斋沐倒是特别祥和的就那么过去了。
易北夹在一堆皇子中间,毫不起眼,以至于今上完全没有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也出席了这次斋沐。
就明面上来看,皇后的脸色也并没有黑成锅底。
一切似乎都非常和谐。
江梨之前泡水的病本来就还没来得及好利索,连着被易北和孟陵双重惊吓,又加上在密道里被吹了好一阵子的穿堂风,斋沐一过立马就给栽倒在了床上。
前几辈子似乎也没这么娇气啊。
被勒令包成个粽子的女史,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边吸溜苦的掉渣的药,一边瞄着身边的蜜饯果子,
孟陵没再来过,易北大概是忙着斋沐,也没空来烦自己,倒是薛从安,先几天还托典仪大人和自己问话来着,过后也就再没了消息。
江梨居然还有一点淡淡的失落。
前一世求了那么久的人,这会儿巴巴的凑在自己面前,而她却毫无把握机会的能力,全给困在了女官所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床上。
真是不甘心啊。
当然,自以为已经托了典仪送了块玲珑金镶玉佩给江梨的薛从安,并不知道,自己这枚佩,压根就是在半路上被人给截了胡。
卫所里唯一一只女性,被所有人起着哄,只瞒着孟陵一个人,去了宫门口,假传典仪没空的消息接了玉佩,转头就把东西送到了孟陵手上。
并附言:
“呐,兄弟们只能帮你到这个程度了,自己看。”
于是在卫所所有八卦人士暗搓搓的偷窥之下,孟陵把玉佩把玩来把玩去,捏捏掰掰抠抠摸摸,最后找了个榔头来,一把给敲得粉碎。
哎呀多深情一孩子啊,怎么就被伤成这样了。
一群大老爷们的玻璃心,顿时也随着那一枚被砸的玉佩,一起碎成了沫儿。
继而就燃起了对薛从安的浓浓的愤恨,我们一群单身汉,找个妹子容易么,你一个走在路上都能掷果盈车的花心大萝卜,好意思跟我们抢!
暗卫们愤怒了。
被一群躲在阴暗角落里每天做着暗搓搓事情的人妒恨,着实是件十分悲惨的事情。
天子的确是没要求暗卫们对薛从安下手,但同样的,天子也没特意嘱咐暗卫们不要对薛从安下手啊。
于是,所有暗卫再出任务时,只要有时间,多多少少都会无意中路过薛从安曾今或者即将待着的地方。
而这一切从薛从安的角度来看,就是,他最近莫名其妙的……
变倒霉了。
喝茶时不是烫了嘴,就是杯子毫无征兆的碎在手里。
走路时不是左脚绊右脚跌一跤,就是被人撞到偷了钱袋。
至于出去吃饭碰上满座,茶馆听戏自己被卖唱的小姑娘扯破衣裳,去翰林院应卯路上被乞丐弄脏衣服以至于被院判大人一顿训斥,这都变成了家常便饭。
尤其是当他走在去女贞门的那一条路上时,这种倒霉程度简直就是加倍,一直悲催到他打道回府为止。
——难道是八字不合?
因为两辆马车打架踹翻周围小摊,导致整条街道完全瘫痪而没时间去女贞门递话找江梨,从而只能再次无功而返的薛从安,躺在床上,表示十分困惑。
屋顶风萧萧,月光明,暗卫离去的身影十分潇洒。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哥们儿,为了给你扫清障碍,我们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再不把江梨给弄到手,那可真是对不起人啊。
“最近真是忙死了,写东西写的手都要断了,你看看啊,就这么几天功夫啊,我着手指头都起茧子了,怎么消才消得下去啊。”
江梨被典仪特许可以休息,一概工作全部摊派给别人,还不许别人打扰,刘安安每天抄完卷宗,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莫知容跑来江梨房中蹭吃蹭喝。
“也不说是提前说一下,猛地就要给皇上献寿礼,万卷孝女经,只有不到一个月,怎么抄的完啊,不是我不忠心啊,我也想病。”
莫知容忙着往嘴里塞桂花蒸糕,抽空之余踢了刘安安一脚。
“贵人嘛,今天要太阳明天要月亮,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没听膳房的人说么,前阵子皇上突然记起来鲜笋不错,差点没逼的一群人上吊啊,这时节,就是老天爷也变不出鲜笋来啊。”
江梨:“……”
所以为什么画风会拐到这个上面去。
刘安安拿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画。
“最近大人干脆是连休沐都给我们省了,说是除非病死了,否则就算是爬也得先紧着孝女经先来,我都不知道薛大人最近怎么样了。”
莫知容塞完一块糕,又去摸了颗蜜饯,双手捧着慢慢啃。
“这个我倒是知道,最近宫里都传遍了,说是薛大人最近啊……”
就和所有讲鬼故事的人一样,莫知容讲到关键地方,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薛大人最近啊,那是撞邪了。”
江梨又是一口甜糕噎在喉咙里,半天也没咽得下去。
上次是秋梧宫的贵妃娘娘芳魂显圣,这回又是探花郎当街撞鬼,紫禁城里要是真的有鬼,自己这么个明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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