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打我记事时起,身边就围绕着很多人。那时我还小,不知道自己与其他孩子有何不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体会到了“天壤之别”。最明显的在于,别人的孩子是成群结队一同玩耍的,而我却被四、五个身材健硕、如同附身魔一样的人跟在身边。童年的酸甜苦辣是不完整的,因为我只尝到了涩涩的甜。我是全家人的中心,由于父母工作繁忙,无暇照看幼小的我,所以他们安排了许多保姆、管家,把我“囚禁”于这黑白单调的空间里。
转眼花开四季,我到了上学的年龄。这是我期待已久的,因为我渴望与别人交流,去见识更多的、更陌生的世界。可惜,事与愿违。就在我迎接学校里的第一节课时,我被附上了一种魔法。那是很简单的自我介绍,每位同学走到讲台上,说着幼稚但真实的话语。可我却傻傻的站在那儿,面对着一双双充满童真和疑惑的眼睛,我急得哭出来。
因为我,说不出话了。
后来保姆告诉我,这是一种名为“自闭型失语症”的心理疾病。由于长期的“与世隔绝”,我丧失了交流的能力。父母担心我被同学嘲笑,向学校提出了“校外授课”的申请,也就是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一对一的教学。又一个令人失望的、如同旧辙的六年,过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刮进卧室的风总是暖暖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堂中央的水池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水;我不知道窗台花瓶里的花为何不用浇灌却能四季常开……
父母第一次带我出远门是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就像出生在笼子里的鸟,隔着薄弱的栏杆既胆怯又贪婪的接受着外界的信号。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车停在了一座比我家要大上十多倍的高楼门口。我躲在母亲身后,环视着这些正在冲我鞠躬的人。我好像见过这些人,身穿西服、系着领带、支着训练有素的笑容。
父母领着我走进大厅,这时迎面走来五个人——三位成年人和两位年龄与我相仿的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们哟,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父母分别与他们握手交谈时,我躲在母亲的身后偷偷打量着那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不像我一样怕生,大大方方地站在各自大人的身前。父母都来了的那位男孩露着阳光般的笑容,留着黑色短发,就当我对视上他的棕色眼睛时我发现他也在用眼神打量着我。我本能的与他错开了目光,不敢再看向他那个方向。另一个男孩身后站着的应该是他的父亲,这个男孩不像刚刚的那位阳光有朝气,他板着脸,一副目中无人的懒散样。比较令我在意的是他暗金色的头发,我本以为自己的发色已经很特殊了,没想到在这儿又遇见了另一个发色特殊的人。嗯,特殊得就像染发失败了一样。
随后,我被父母硬推到了他们俩的面前。那种埋藏已久的“心障”又浮上了胸口,压迫着我的声带。让我虚惊一场的是,父母替我作了介绍,接着,我知晓了他们的名字。
这是我记得最牢的两个名字,直到最后,我也在内心不停地呼唤着……
——木辰?羽夏。
——华光?成。
回去的路上,父母告诉我,这两人便是将要和我共学三年的同学。
甜得发酸的十二年终于过去了,我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间关押了我如此之久的被寂寞抽空了的房间。来年,樱花将造访校园,留下短暂的花香带走难忘的回忆。
——难忘中学,那是我母校的名字。
我的座位是靠窗的第四排,因为这个班人很少,所以第四排只坐了三个人。我不知道木辰和华光为什么也要坐在最后面,难道他们也得了和我一样的病?华光坐在我和木辰的中间,他和木辰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华光整天说个不停,几天便跟同学们混熟了,而木辰却成天手拿一本书,一言不发的一读便是一天。我经常偷偷地观察着华光,他身上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
那一天,他发现了我。在我看得入迷时,我忘了避开他烈火般的视线。
他向我打招呼,就如对待别人一样。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一个月之前我们曾经相见,我点点头,急忙避开了他的目光。不,他不会记得我的。
我羡慕那些可以自由暴露在阳光下的人,我渴望同那些人站在一起,看看不同形状的云、赏赏不同颜色的花。我是一片摇曳在黑夜的樱花,我以我的黑暗仰望你们无尽的皎洁。
后来,他们改变了我,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亏欠他们至今。他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大的恩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体验到了那种柔柔的甜,那种只需点稍许在舌尖,心里便会涌上一种幸福感的甜。我爱这个学校,小到草木、大到同学老师,我跟从着木辰和华光的脚步,从茫茫黑夜步入下一个天亮……
那是初一的寒假伊始,就在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同他们一起渡海时,一件轰动性丑闻拦住了我们。
——我的父母由于擅动合资财产,造成了木辰海运商业集团和华光首席房地产商业集团等十余家企业的财政损失,预计金额在五千万元左右。
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办公楼、那栋别墅、那些陌生的叔叔阿姨,甚至是我的父母也甩下我逃到了天上。我没有任何身份了,在那个国家谎称“罪犯及其家属下落不明”来逃避责任时,我变成为了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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