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久无所谓地笑笑,“许是到了季府,被严厉的家规给磨灭没了。”
“这倒很有可能。”招桐点点头,“老太爷向来军法治家,千依这种性子要想在季府成功存活下来,少不得要吃一番苦。也难怪姑娘会让奴婢去送玉露,她那半边脸颊肿得可真高,若是不仔细瞧,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原本的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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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荀久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全是殡宫底下墓穴的景象,她就站在那道石门面前,两株青铜蓝花楹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断引导着她去推开石门。
荀久心跳得很快,她依稀记得那道石门后面的东西,连巴蜡虫都感到恐惧。
她也很恐惧。
可是越恐惧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恐惧。
最终,好奇打败了恐惧,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推开了石门,推开的那一瞬,她紧紧闭着眼睛,待石门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后才一点一点睁开,却意外发现石门后是一方白玉台,台上有人盘腿而坐,银紫色衣袂将白玉台衬得华气氤氲。
他微阖着眸,双手搁在膝上,打坐姿势极为端正。
他不睁开眼的时候,容颜极其安静,是那种能让人过眼不忘的惊艳,睫毛纤长,水墨勾勒一般,在白皙的面容上飞下两片暗影,微带着几分神秘。
银紫色宽袍大袖,轻衣fēng_liú,微露精致锁骨一抹,细长眼尾流曳,扬出幽魅弧度,魅到极致又邪到极致,却不让人觉得阴柔,反而平添了更为神秘的气息。
郁银宸的邪魅狂狷与扶笙的高冷禁欲不同,这般半收半露的样子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荀久相信,无论任何女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心跳加速,小鹿乱撞,更有甚者恐会留下两行鼻血。可她却突然想起巴蜡虫感受到郁银宸气息时的惊恐反应。
几乎是下意识地,荀久双脚不自觉地便往后面退了两步,她此时的心里是颤抖加上稍微惧怕的。
郁银宸此人,太过邪魅了,他本就武功高深,再加上后天修习灵术,整个人更加深不可测,如今出现在这种地方,想必不会是巧合。
荀久准备逃。
这个时候,白玉台上的郁银宸突然睁开眼,那双魔魅的瞳眸紧紧锁在她的后背上,声音幽凉中带了几分轻懒。
“既然来了,哪有就走之理?”
荀久整个人僵住,不敢动弹半分,在他的灵力指引下被迫转过身,却蓦然发现白玉台上躺着一具女尸,女尸侧躺,全是眼白的瞳眸正对着她,恐怖如斯。
……
“啊——”
荀久惊醒过来,这才惊觉一切都是梦。
梦醒后的她,全身是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抬眼看了看天色,曙光才刚刚划破夜的黑暗。
时辰还早。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随后,招桐焦急的声音便传进来,“姑娘,您怎么了?”
“哦,我没事儿。”荀久轻轻抚了抚胸口,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真的没事儿吗?”招桐搓着冻僵的手,“奴婢方才听到您大叫了一声,是不是有刺客闯入?”
“没有。”荀久心绪平复了些,“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招桐稍稍放了心,又道:“姑娘且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安神茶,外面天儿冷,您就不必起来了,今日似乎也没什么事,姑娘可赖床多睡会儿。”
“好。”荀久应了声重新躺下,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她很不明白,自己仅仅见过郁银宸两面而已,怎么会突然梦见他,而且场景还是在殡宫底下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
可刚才的梦境又那样真实,仿佛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难道……难道那天在石门后面的是郁银宸,巴蜡虫正是因为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灵力才会一直拼命往回逃的?
揉了揉额头,荀久不准备再深入去想这个问题了,她对殡宫下面的墓穴,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一炷香的时辰后,招桐端了热乎乎的安神茶进来,看到荀久额头上还有些冷汗,顿时皱眉,“姑娘这是做了什么噩梦,竟被吓成这个样子?”
“梦见鬼了。”荀久轻轻一笑。郁银宸此人,可不正是比鬼还可怕么?
“啊?”招桐小脸一白,“姑娘梦见鬼?”
“逗你玩儿呢!”荀久轻轻吹了一口茶盏中的热气,再缓缓饮下方才继续道:“许是最近事儿太多累着了,精神不太好所以睡觉不安稳。”
招桐坐在旁侧,托腮想了想,“其实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了,姑娘大可以让自己放松几天,等女皇陛下醒来再去忙,否则您老是这么操心下去,早晚得把自己累趴下。”
“说得也是。”荀久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我整天这么累,也不见有多少银子进金库,还不如多去放松放松。”
招桐嘿嘿一笑,“奴婢就等着姑娘这句话呢,相信秦王殿下听了也会很高兴的,云水斋已经完全装潢好,至于开张日子,等姑娘玩儿够了再回来定夺,咱不缺那几个钱,何必劳心劳力?”
“云水斋已经装潢好了?”荀久立即来了兴趣,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灼灼目光看向招桐,“你快说说,装潢得怎么样?”
“这个嘛……”招桐故作神秘一笑,“等开张的时候姑娘亲自去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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