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可是,现在可是朗朗晴空,昭昭白日,而且是在这条繁忙热闹的官道上,怎么也会出现杀人放火的劫匪呢?
“救命啊!有强盗啊!”
无奈,拼命的叫喊,也不过惊散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并且招来对方的冷笑和喝骂声。
顷刻间,热闹的官道上只剩下拦路的劫匪,和那支被劫匪团团围起来的车队。
劫匪们的彪悍,和被围在当中的人的羸弱,顿时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坐在车厢中的女眷们都失声惊叫了起来,颤巍巍挤作一团。段府的管家和护院勉强站在车厢的最前面,脸上却早已经成了土灰色。
“叫什么叫!没见过绿林好汉吗?”
一阵忙乱之后,双方进入了暂时的对峙。
只见劫匪为首的那个扎髯大汉走上前一步,轻咳一声,开口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石秀。”
一声清咤,阻止了扎髯大汉有些搞笑的例行开场白。
似乎一阵清风卷过,众人的眼前不觉一亮,只见一道轻盈飘逸的身影,宛若一朵随风而至的柳絮,轻飘飘落在了官道的中间。
只见他一身青色的儒衫,系着一条白色绢丝的长腰带,腰带垂下中间挽着一支光滑圆润的翠玉环扣。
她的乌发高高拢起来束紧在头顶,发丝垂在脑后。半张红褐色刻花的皮面具遮去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尖峭的下巴和一对薄唇。那面具中的眼睛周围,镂刻出犹如凤凰尾羽的图案,斑斓的色彩尤为醒目。
她无声地落在地上,脚下似乎不曾着实半分力,衣裾飘飘,似乎要随风而舞一般。
刚开始看到那“扎髯大汉”的拙劣的开场白时,段未德原本还暗暗希望这次只不过碰上几个不知深浅冒失的小毛贼,可是当看到这位带着面具的青衣人时,他的心中不觉开始忐忑起来。等对方开了口,他的心中就更加惶惶不安了。
“段大人,我们这边正主儿出现,您老人家也该现身了吧?”
声音落下,却不见车仗中有丝毫的动静,只见那车子的仗幔有些微微的晃动,隐隐可以天听见有低低的强抑的咽泣之声。
那青衣人——欧阳皓洁轻轻笑了一声。
只见她身形闪动,急速地一进一退,还没等那管家和护院反应过来,她已在进退之间挥掌向第一辆车子拍击过去。
她的身形刚刚退回原处地,那辆车子的车盖便连着车幔一起轰然倒下,只留下孤零零的一座无盖无遮的车体。
那车子上坐着的,正是发已斑白的段未德,他伸手护着身后不断哆嗦的女儿,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你,你想干什么?”
其实根本不用问,看到那张传说中的凤凰面具,他就明白来者必然是“豹子”的传人,欧阳皓洁。
看来神捕的话也是不可全信的,他曾不去拦截同样带着车仗走另一条路的段大公子,反而来追他。
早知道他就不必费这么大的劲儿绕着走了,东绕西绕,绕来绕去,还是没有绕过命中的灾星。
也许唯一可以告慰自己的是:他们要的宝物并不在他的身上,也不在这个车队之中。
“我并没有你想要的宝贝,你退去吧。”
“是吗?果真没有吗?”
“你,你还想干什么?”
手上能感到身后女儿身子不停地在哆嗦着,段未德突然有些不大确定了,声音中也带着些许的颤音。
难道,这不是自己人生的至宝吗?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如果,欧阳皓洁真正的目的,原本就不是那匹稀世的汗血玉马,他该怎么办?
整个车队中,除了段未德和女儿乘坐的那辆大车之外,紧随其后的三辆大车中分别乘坐着段老夫人以及其他的家眷。
再后面,便是装载着辎重的货车了。
汗血玉马的体积并不是很小,那几辆坐人的轿车虽然舒适豪华,可是造型都普通而简单,掀开轿帘后一切都一目了然,除了乘坐的人和随身取用的小物品,看不到别的什么可疑物品。
而且很显然,车上并没有设置任何夹层。
而后面六辆之多的辎重车辆,却捆扎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如果玉马果然被段未德随身携带的话,就只可能是被放在了这些行礼之中。
即使没有汗血玉马,依那一辆辆辎重车子的车辙印所显示的重量来看,那车上所载的东西,也足够让他们不虚此行了。
当年那场残酷的战斗,段未德邀天之功,得到了朝廷的嘉奖,从此平步青云,荫庇着子女家人,共享荣华十几年。
而那些冲在前面的人,却被迫背上了恶名,从此沦入了无止境的因缘报应之中。
十年前死于非命的欧阳云天与凤飞飞,未老先衰而子嗣单薄的卢湛天,还有那孤独一生,性格冷僻的赵卫。
“段大人,皇上果然没有错待你,收获颇丰啊。”
她的注意力转到了辎重车上让段未德多少松了口气。
虽然欧阳皓洁的调侃让他的老脸变了变色,可先前的紧绷明显有了松缓。可不过片刻之间,他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虽然他尽力做出一副平静的神态,可是依旧无法掩饰那紧张的神态,对躲在身后的女儿过分回护担忧的动作,反而引来了欧阳皓洁的注意力。
“段小姐?”她一步步地靠近,目光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多么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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