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德帝的突然失踪,让整个顺化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中。更让法国人措手不及,法国政府立刻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失去了对越南朝廷的控制,对法国今后的一切行动,都将造成不利影响。
1880年7月19日,法国新任驻华公使宝海,来到中国外务部,向曾纪泽提出了强烈抗议:“法国政府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最近在越南首都发生的事情,是中国在背后指使和操纵的。法国政府认为这种行为严重侵犯了1874年法越之间条约所赋予法国的权益,对此表示强烈抗议。鉴于越南政府始终不能忠实履行义务,法国将根据自己神圣的职责,对盘踞在越南领土上一切外来土匪,采取必要的行动。在此之间,希望中国保持冷静和克制,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
曾纪泽当即进行了驳斥:“越南乃中国属邦,法越之间私自签署的任何所谓文件,在没有征得中国的同意前,都属于无效行为。中国也不会承认任何国家在中国的属地,有任何所谓的神圣职责,中国政府将认为这是一种侵略行为,并保留采取相应行动的权力。”
双方激烈的争吵了一通。
于此同时,占据东京的李维业远征军又得到了总督卢眉的人员和物质补充,并以同样的方式袭击并占领了北圻另一大重镇南定,一举吞并北圻的野心展露无遗。
1880年7月20日夜,东京西北十里处,怀德府,黑旗军营地指挥部。
一间简陋的竹屋中,一个廋而精干的人,正就着军用煤油灯,察看桌上的地图,此人就是黑旗军的首领,新编练军独立团团长刘永福,旁边则围着六七个黑旗军的军官,而原先的特使邵友濂,此时已变成了政府联络代表。
一营营长杨著恩最为勇猛,说道:“团座,指挥部要求我们至少守到11月,但不必夺占东京。这到底什么意思。”
原先称呼刘永福为“大帅”,整编后一律改成了“团座”。
刘永福说道:“后方军队全部就位,并且完成防御工事,至少也得三四个月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坚守此处到11月份。不过不攻东京最好,我们没有重炮,攻坚能力不足,法军火力较强,若是强攻,只怕伤亡太大。”
低头想想,说道:“数年前伏击安邺的那个纸桥,地势高而明显,四周密布丛林,仍然是最理想的伏击地。”
三营营长吴凤典:“城郊的法国教堂,是法军的耳目,我们派人前去骚扰,等法军追杀过来,我们趁机将其引到纸桥,聚而歼之。”
刘永福笑道:“不错,法国人一向骄傲自大,定会中计。”
马上就发布命令,吴凤典和杨著恩分别带领一营和三营,埋伏纸桥两侧,刘永福和黄守忠等人带领二营以及火炮连警卫连等,埋伏纸桥正面,让刘文谦、刘启亮和叶成林三名连长,从辅助部队里各挑选了一百名精壮,前去吸引敌人。
第二天,刘文谦等三人开始带人袭击东京郊外的两个教堂,这两个教堂被法国人层层加固,设置了很多射击孔,里面有法国士兵、教士、以及越南的武装教民,俨然是两个碉堡。
袭击虽然是为了诱敌,但也打得很激烈,黑旗军来的不是主力,武器火力不佳,使出了烟熏火攻等各种手段,把教堂里的人弄得十分狼狈。
而纸桥这边,黑旗军就在后方纸桥周围的密林中埋伏,刘永福则不时拿起老式的单筒伽利略式望远镜观察。
一直到第三天早晨,前面派人来报告,法军大队人马追来了!
刘永福立刻传令全军注意,做好隐蔽,准备攻击。
大约一个小时后,刘文谦等人带着数百人从前面一路狂奔而来,看样子颇为狼狈,很多人都空着手,武器都丢了。
刘永福心里暗骂,回头跟黄守忠说道:“我去他娘的,这一群孬货,连他妈诱敌都吓成这**样。”
黄守忠说道:“团座,这些人训练装备都不足,本就不如主力。不过这样也好,法国人就不会怀疑有埋伏了。”
刘永福点点头,用望远镜看着不说话。
片刻后,几百乱兵就逃过了纸桥。
刘永福刚开始担心,法国人还会不会追来,就看见前面烟尘大起,正是法军追兵来了。
一大队人马来到纸桥前,并未继续前进,反而停了下来,大概法国人也觉得这个地方地形有蹊跷,一座高高的石桥,前面是一片泥泞的水田,周围是一圈的树林,很适合伏击。
刘永福焦急的等待着,心想:“这帮洋鬼子,怎么不动了,不会是怕了吧?”
刚想到这,就听见“轰”的一声,对面开炮了,而且东一炮西一炮的乱扔。刘永福经验丰富,反而高兴了,知道这是火力侦察,既然是火力侦察,只要不露出马脚,法军就会继续前进。
他立刻转身对后面轻声说道:“悄悄传令下去,洋鬼子在拿炮探路,谁都不许动,谁他娘的乱动,我剁了他狗日的。”
拿炮轰了一阵,看看没动静,对面法国人倒有些犹豫了。
这正是李维业亲自率领的远征军主力,李维业骑在马上看着四周,他知道这里是从前安邺特遣队倒霉的地方,但安邺只有区区几十人,而他现在有400多人,还有一些刚补充的65轻型炮,而且一路追来,对方明显是乌合之众,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一声令下,营长韦医少校领着人当先开路,大队人马继续向前追击。
刘永福看着已进入了伏击圈,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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