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棍打死!”秦攸无力的靠在冰冷的棺材上,看着宫女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能怪谁呢?这个宫中本就是行差一步就要掉脑袋的,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唯有思路一条,否则外面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流言,比如陛下在宣和大殿里安置了一副棺材,又比如棺材里放着的居然是已故圣王的遗体……
当然这个宫女面生的很,秦攸并不认识她,不知道这宫女可曾识得他的容颜,可无论认不认得他,三人市虎的威力不得不防,否则皇家岂不是颜面扫地?轻易的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秦攸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陌生,可他也并未太过反感这样的狠辣——身在皇家,心慈手软就是为自己埋下无数隐患,与其有一天自食苦果,不如一开始就心狠手辣。
越是身处高位,便越是步步谨慎,下人宫人的命,当自个儿珍惜。
好不容易推开棺材盖儿,秦攸虽然力竭靠着边缘休息,可眼睛也没有闲着,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并没有在陵墓之中,特别安心。可这熟悉的配制没有比生下来便接触宫殿宫制更熟悉的了,而且那墙壁上挂的大字,当是他皇兄秦诩的墨宝……这地方秦攸不能再熟悉——
——宣和大殿。
可还没等秦攸想明白他好好的死了为什么不下葬,反而停置在宣和殿,门一把被推开,宫女的求饶声接着响彻在宣和殿中,吵得他原本就欲裂的头疼的更厉害,秦攸甚至还没想过自己的“诈尸”会招来怎么样的轰动,直觉性的出口,要把噪声的源头拖下去。
那宫女吓住了,秦攸才慢悠悠的补上具体的处置。
半晌,却没有人反应他下的命令,秦攸心中恼怒无比,怎么,当他躺了不知数日,就使唤不动这些个奴才了?顿时便微抬下巴,神色很是倨傲,缓缓抬头面色不虞的看向门口,放肆!太放肆了!都当他是死的不成?!皇兄宫里的奴才,怎么现在没规矩极了?!
***
在听到那熟悉嗓音的瞬间,秦诩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忘了跪在前方的宫女,忘了眼前发生的是,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他的目光不敢平视,只低垂着看着那敞开的门,门里面花纹熟悉的地毯,任由那软软无力却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朵、在脑海之中一次又一次萦绕。
这一刻,秦诩甚至害怕抬头去看。
他漆黑的双眸之中酝酿着风暴,小攸儿的醒来……是他做梦都想要看到的场景,明知不可能,却已经接近疯魔的执念,小攸儿死了,他以为他能心如死灰,可根本不是!随着宁韶的死亡,分裂的人格合二为一,他明白秦攸殉情的意思,自然没有立场更不能去阻止,看着小攸儿投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溺亡,究竟是什么感受呢?
那是随着江波浮沉,一起窒息,沉入水底,再也不见天光,世界随之黑暗,万里河山也寂静无声,他的世界被按下暂停键,一直站在江边。秦诩甚至不知过了多久,才干涩的开口,让暗卫将秦攸的身体打捞起来。
既然小攸儿已经走了,那么对他做的这些事,也是不会多加怪罪的吧?即便是死亡,他也没法看着小攸儿面目全非的浮上水面,没法看着江中的鱼虾都能欺负小攸儿,甚至那滔滔江水会阻隔小攸儿的轮回之路。
亲手抱着只是失去了温度的秦攸,为其熟悉换衣,封存进从他国所获战利品的玄冰棺中,在秦攸与宁韶相守了三年的小屋之中住了一个月,才快马加鞭回到京中。不是没想过大兴土木为小攸儿修建陵墓,只是秦攸与宁韶以金蝉脱壳之计离开京城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合葬,且……他没法把秦攸一个人放在那样冰冷而孤寂的陵墓。
没法把自己的心一同封进陵墓。他若是不看着、不守着小攸儿的话,他一定会疯掉,秦诩对这样的自己感觉到害怕,他再一次感受到失控,因为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什么千古美名,什么功过三皇德高五帝,都是屁话。一切的起始,在这宣和殿,他看着身着寝衣的秦攸,汹涌而来是十多年不曾有的凶猛情-欲;一切的终结,在这宣和殿,他说着逼迫的话占有了秦攸,一次又一次;那么一切的苦果,也应在这宣和殿,看着小攸儿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享受这如画江山。
若是被人发现?秦诩没想过这会对他的名声有什么影响,宣和殿当然有暗卫在保护,但明面上的侍从都被撤下,他没法忍受还有其他人看到小攸儿,心中是如何腹诽,为此,宣和殿不再接见外臣,也杖毙了无数宫人,成了偌大皇宫之中,独属于秦诩一个人的,冰冷的归处。
而今天,他听见了什么。
他听见了小攸儿的声音,一定是神明的恩赐,一定是小攸儿也心疼他了,与他在一起那些日子,小攸儿定然不是全然只有痛苦的,他与宁韶是一个灵魂,小攸儿挚爱宁韶,又怎么会不爱他?所以小攸儿才会逼迫自己,到青年早夭的程度,以至于不过相守三年,身子就再也撑不住,一天之中昏睡的时光远远大于清醒,不知什么时候就再也睁不开眼睛,却强撑着不敢死亡……所以宁韶才会服毒,选择走在小攸儿前面,留下的人多么可悲与可怜,小攸儿觉得亏欠宁韶,所以绝对不愿意自己先走。
六年了……魂魄不曾来入梦,秦诩用力的说服自己,即便这是个梦,也是个好梦,可秦诩还是不敢抬头,他怕这一切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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