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毒是魔神才有的,景颜不知魔神是怎么找到了狐族玄予,狐族玄予又为何一口攀咬上他,他当然可以反驳,玄予的话实在是太过空洞,尽管玄予与景颜之间并无龃龉,可以让玄予在这时候诬陷景颜拖他下水的必要,可诡毒是真,那魔神也必定隐藏在某处,即便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他也可以矢口否认——
可景颜没有那份心思去挣扎了。
像是被黄泉忘川水从头淋到脚,温度也一点点褪去,醍醐灌顶一般的心灰意冷,懒得解释,也不想分辩。
他当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景颜心中十分清楚,即便玄予再怎么言辞凿凿,甚至拿出几样属于他的私人物品的“证物”来,也无法在这一时半刻定了他得罪,只是事关重大,一时收监或者被严密监视是免不了的。
随着玄予的证物拿出来,这些人会用一种如何心痛又指责的目光看着他,在心中又会如何议论,这两千多年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缺点全部显露百倍万倍的放大,修为不进是失了修心,然后换来一句多年如何如何果然心术开始不正,他的争辩又会变得多么无力和可笑,景颜都已经预料到,这些年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看过。
这些,他本都不在乎。
所有的人怀疑他,他都可以坦然受之,泰然处之,安心的等待着调查,清者自清。可现在受伤的是轻染,景颜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但不包括轻染,原本景颜就自觉有愧于轻染,对这样的指责,自然难以避免担心轻染误会。然后景颜回了头,看了被帝君抱在怀中的轻染,瞬间被击中心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
甚至不是不敢相信和不可置信,不是震惊,也不是怀疑。
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神情却全是痛苦,眼中闪过许多的情绪,最终定格下来的,不是仇恨,不是怨怼……
多么悲伤。多么慈悲。
那一刻景颜心中甚至想笑。
轻染已经为他定了罪,上古诡毒啊,无药可解的东西,轻染甚至都不怎么怨恨他,有的只是果然如此的失望和为何如此的心痛,那双清澈的眼睛将轻染不曾说出的话问的清清楚楚,短短的三个字。
为什么。
可是看完这三个字,却用尽了景颜浑身的力气,他如何解释,他要怎么解释呢?怎么样的解释才能让心中认定的事实改变,就像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叫醒装醉的人呢?景颜的身子晃了一晃,而后闭上了眼睛。
激烈的争辩还有必要吗?再清晰的辩白又有什么意义呢?突然这一刻,景颜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于是他点了头,对玄予所说的话给与首肯,既然他说是,那边是吧。景颜眼角滑下泪水,明明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有一种,这一刻终于到来的解脱,如果这个场景迟早要出现,那么早一天与迟一天,也大抵没什么分别吧。那么多一宗罪行或者少一点罪孽,大抵也是没有区别的。
只是提前体会被这样目光注视的痛楚和无奈,和无尽愧意带来的煎熬罢了。他错了……曾千百次设想过轻染知晓他隐藏的秘密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现在情况虽然不同,却是如此微妙的重合了,景颜以为梦中自己痛过千万遍,自己就不会再痛,也不会失落,这都是他应受到的惩罚,轻染就算恨他要杀他,他也会……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景颜却发现。
心脏像是被硬生生掏出一个洞来,整个人被至于严冬之中,凛冽的寒风吹得他簌簌发抖——寒冷从空洞的心脏扩散到全身,那么冷,又那么痛。口中虽从未说过,口中心中也不敢保有期许,但景颜是多么希望,自己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对他好,能让轻染稍微……可笑的奢望注定是会落空的。他做下的事,永远得不到原谅。景颜不知轻染为何一下认定是他做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诡毒无药可解。
他必然会被收监或被天界顶尖高手“保护监管”,等到诡毒彻底要毁了轻染之时,轻染将会涅槃重生,那时换魂暴露,无疑雪上加霜罪加一等,此罪……恐怕也会默认是他所为,追查的方向会不自觉偏向他,力度也会逐渐减少,最后定在他的身上吧。既然如此,现在的争辩更显得无用和无力,更加没有必要罢。而真到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插翅难逃。
景颜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平静,即便得不到原谅,他也从不后悔。与轻染在一起的时光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景颜知道,他和轻染再也回不去从前,无论是他,亦或是轻染。原本还想要和平的离开,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随着景颜的话音落下,帝君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喉咙之中嘶吼着,似乎要将景颜的名字撕碎一般,猛然一掌拍向了景颜,景颜早防备着帝君,脚下一点便退了十几丈,正好以一条围圈,帝君没有想到景颜竟会反抗,景颜眼睛扫过怒发冲冠的帝君,与周遭反应过来要动手的众仙,眼中冷意不经意流转出来,现在他能做的,那就是绝不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想要他站着被打,光凭这些人也配?景颜双手一扣,在丹田处轻轻一拍,一道玄色人影便飞身而出,挥手便是一道攻击,与众仙的法术撞在一起,打散了众仙的法术之后竟还有余力,竟气势汹汹的向帝君面门而去!
“是戚千寻的分-身!景颜果真与魔君有勾结!”有仙人一声惊呼,显然是认出戚千寻的样子来了,看景颜的目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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