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穆家的道士。”
以两颗价值不菲的丹药换取一个籍籍无名的凡间道士的消息,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不过这奉城穆家……穆一远不就是出自穆家的吗?
这个白云逸,一下子拿出三颗丹药,如果算上昨天那颗拿去试验的,一共是四颗。还要以两颗逍遥散来换一个消息。
可不要小看这数目,玉露堂一次的供量也比这多不了几个,更不论白云逸手中的药效果更好。
要说这药是抢来的,陈大掌柜不信。他更愿意猜测白云逸与炼丹人有关系,也许是师徒也许是挚友。
现在陈大掌柜敢猜测,这个炼丹人,很有可能就是穆一远。
玄同派内部不和由来已久,长老穆一远行事乖张,与门人关系差在修真界也不算什么秘辛。因着这个想挖玄同派墙脚的人不少,只不过不是被穆一远拒绝就是被掌门许一韦“请”了出去。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反正修士多的就是时间,说不定等到哪天穆一远离开或是玄同派再也受不了把他赶出来。
如今,穆一远跳过玉露堂,通过别人与罗雀斋交易,而且卖的是更好的药,恐怕离那一天不远了……
这么想着,陈大掌柜心里越发重视起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
“真是巧了,刚好我与穆家家主有些交情,这个道士的事情知道一些。”他故作疑惑地问,“不知仙长是要打听什么?”
“所有。”坐在一旁的白云逸单手抚摸着价值不菲的雕花檀木盒,淡淡地补充,“就从穆家小姐的病说起。”
穆家小姐病了,还是生的一场怪病。奉城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愣是没一个人能明白她是什么病。
有看诊的大夫回来跟旁人形容穆家小姐的病。
“白日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见不得日光,不吃不喝,一直睡。一到了晚上,她醒来后……”大夫仿佛想起了那个场景,不禁颤抖起来,“就好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我亲眼见着她把一个侍女手臂上的肉咬下来然后……然后边笑边咀嚼着吞了……下去……”
“她得的根本不是病,是中邪了!”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病症,大夫一口咬定是鬼怪污秽附体。
遍寻名医的穆家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请和尚和道士来做法事,只不过收效甚微。小姐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差,穆家只能把她用铁链所在房间里,到时间往里面扔生肉。就像野兽,她只吃生肉,对五谷与烧熟的食物碰都不碰。
她的母亲见如花似玉的女儿似野兽一般被豢养屋中,整日以泪洗面,几次三番动作带着女儿轻生的念头,还好被人及时拦下。就在穆家万念俱灰之时转机出现了。
一位自称是在山中隐士苦修的黄袍道士来到穆家,见到小姐的父亲——穆卫的第一句话便是。
“贫道是来收妖的。”
这个道士自称“玉华真人”。
“呵。”白云逸冷笑。真人?这个道士倒正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陈大掌柜微笑,“仙长久居山中,不知这人间的事儿。真人不过是个尊称罢了,那玉华真人也就炼气后期的修为。”
这水平还不如他家两个弟子的水平,白云逸心想。
“那他这‘妖’可是收好了?”
“要说这道士倒也有一手。开坛做法,不过几日,穆家小姐的病还真好转不少。”知道真人二字白云逸不喜听,陈大掌柜换了个说法,“前日我听穆兄说延莲已经可以在日头下走走了。”
“这倒是可喜可贺。”
这话陈大掌柜可没有听出几分真心,他笑道:“仙长可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这玉华真人修为低微,做的法事也与旁人没什么不同,为何那些比他修为高的人不成功,反而他成功了呢?
白云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盒子:“是又如何?”
“延莲这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好年华若是真折损在什么山野老道的手里,实在是不忍心啊。”
“陈大掌柜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不直接去与穆卫说去。”
只见陈大掌柜摇头苦笑,“穆兄已被那道士唬得服服帖帖,延莲又是他的心头宝。别说找我买几件东西了,便是要整个穆家,他都不会眨眨眼的。”
“青州入虚草的花,蜀州重目兽的角,奉州长春花的根,柳州的八仙花,齐州的烛花。中原五州的稀罕玩意儿他倒是一个不拉。”还都是剧毒物,白云逸冷笑,“这牛鼻子老道是要毒死自己吗?”
这些东西都是昨日他站在门口亲耳听到道士跟穆卫说的。
“那道人说是以毒攻毒。”
“我看是另有所图。”反正两个徒弟要一个月才出来,他闲来无事。不如把这事儿解决,也算是报答穆家曾经的生养之恩。白云逸想了会儿,对陈大掌柜说,“不知这几样东西陈大掌柜准备得如何了?何时送去穆家?”
陈大掌柜不仅是罗雀斋暗地里的大掌柜,也是奉州最大的药材商。
这话里的意思陈大掌柜心领神会,他笑道:“自然是好了的,下午便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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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同派九宫塔
“噗——”本来安安静静的塔内突然响起了一声违和的嗤笑声。
走在前头的顾清鸿微微转过头,问:“清隐,怎么?”
陆清隐脚上跨过两节台阶,快步跟上,冲他挤眉弄眼道:“没事,就是想到师兄前几日学师父说话的模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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