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河。
赵诚实所在的官船上,随行的十几个船夫拿起竹篙,不停地划动着,速度越来越快。
“赵公子!”
“赵公子!”
官船后面,所有的画舫逐渐被拉开距离,饱含哀怨的声音不断响起。
码头岸边,江陵府大小官员望着渐行渐远的官船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这架势,咱们江陵府所有青楼楚馆的画舫都跟上去了!”
“还好没跟上,否则日后有何颜面觐见陛下!”
“大人算无遗策,属下佩服!”
罗文定身后,众官员唏嘘不已。
“回府衙!赵诚实进京的消息必须立刻上报!”罗文定淡淡一笑,率先转身离去。
望着渐渐模糊的画舫,赵诚实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转身走向船舱。
这是赵诚实第一次乘坐官船,走进船舱的一刹那,差点以为来到了青楼。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船舱里的摆设以及布局,看起来和青楼的画舫差不多!
“公子,小的福顺,府尹大人特意让小的照顾您的饮食起居,请问公子现在是否进膳?”
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厮来到船舱外,躬身对着赵诚实说道。
赵诚实转过身子,看着福顺轻轻地点点头。
一段时间过后,吃过午饭的赵诚实在福顺的带领下来到卧房。
“公子,小人伺候您午睡!”
福顺说完,伸手便欲给赵诚实宽衣。
赵诚实急忙出声“不用!以后仅仅给我送饭便好,剩下的时间自己安排。”
福顺“嗯”了一声,满脸委屈地走出房间。
被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子照顾饮食起居,赵诚实感觉很别扭,换个小丫鬟来伺候勉强还能接受。
不过,估计这待遇没有!
赵诚实自嘲地笑了笑,意念一动,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本书。
“地之所载,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赵诚实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山海经》。
或许是因为逆反心理,以前读的经史子集,科举结束后,赵诚实忽然间失去了兴趣;或许是因为传承了“圣道”,小世界已经大圆满,再读那些儒家经典也没多大意义。
现在,赵诚实对《山海经》百看不厌!
碧波荡漾,官船在风帆和十几个船夫的合力下,速度飞快地向北驶去。
没过多长时间,赵诚实便被《山海经》中荒诞的记载所吸引。
汴京,兰香馆。
兰香馆是一座青楼,坐落在汴京西南普通民宅之中。比起贡院对面一座座形成规模、彻夜灯火通明的勾栏瓦舍,兰香馆要偏僻冷清得多。
夜幕降临,衣着普通的男子稀稀拉拉地走进兰香馆,几乎看不到华服显贵的客人。青楼也分三六九等,有钱有势的人自然看不上兰香馆。
兰香馆二楼雅间。
酒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味佳肴,偌大的雅间里孤零零地坐着一位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身穿粗布葛衫,看起来和其他嫖客没什么两样,都是混迹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但脸上的表情紧张而凝重。
如果皇宫的大内侍卫在此,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身穿粗布葛衫的男子正是大内侍卫殿前司指挥使——魏良材。
魏良材在等人,可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等待的过程无比煎熬,但凡走漏一点风声,哪怕他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子,至少也要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魏良材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双眼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因为,今晚就是他魏良材走上皇宫那把龙椅的第一步!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魏良材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房门外,前大内侍卫正统领庞青看了魏良材一眼,举步走进雅间。
魏良材关上房门,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酒桌前。
赵青瓷继位后,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庞青一直没有被再次启用,禁卫军的正统领依然是赵诚实的三师父林无敌。
现在的庞青一袭灰色长袍,简直就像田间的老汉,哪里还有当初禁卫军正统领的风光?
雅间外,青楼女子的娇笑声和嫖客放浪形骸的大笑声间或响起,各种乐器轮流奏响
一段时间过后。
沈重、吴半斗、李玉陆续敲响了魏良材所在的房门。
没有任何寒暄,沈重、吴半斗、李玉同样是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
这三位在汴京可谓是举足轻重,沈重和吴半斗分别是大内侍卫的正统领和副统领,李玉是汴京府府尹。
今天晚上赴宴,三个人皆是一身粗布长衫打扮,而且都没有带随从。
“你的计划究竟有几成胜算?”
众人围坐在酒桌前,李玉率先打破沉默,忍不住轻声问道。
两天前,就在李玉的书房里,前来拜访的魏良材说明了来意。
李玉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对于赵青瓷登基为帝,李玉虽官复原职,但心里颇有微词。
太子监国期间,朝政打理地井井有条,大有明君之象,结果却死无全尸;先皇对他有知遇之恩,重伤后竟无药可医,痛苦地死在病榻上。
这一切都是赵诚实造成的!
虽然赵诚实没有登基为帝,但和当今陛下已经大婚,宣国的下一位天子最终还是赵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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