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不堪一击。
自己刚到颖昌府外十里地时,就被那道紫电追上,将自己从虚空之中逼了出来。
这究竟是何等剑道修为。
已经是御剑百里之外取人首级,比之道家术法更为神奇。
不是剑仙乎?
睚眦目裂心丧若死的左慈不甘心受戮,手中本就残碎不堪的拂尘猛然炸裂,一片清光拂过,左慈的身影再度消失,化作清风欲要继续远遁。
炸裂的拂尘形成难以数计记的小针,每一根小针皆尖长两寸,细如发丝。
暴雨梨花!
如雨点一般激射在紫电上。
然而依然不能阻挡紫电的睥睨之姿,只是让紫电颤抖中,光华黯淡了大半,旋即嗡的一声刺穿暴雨梨花,追上清风。
噗嗤一声。
紫电穿过清风,左慈的身影从清风里跌落下来,双目圆瞪,已然气尽身绝。
死不瞑目。
最后的手段,左慈不仅炸裂拂尘,甚至用了千里之术,若是寻常剑刃,无论怎么刺,都和自己相隔着千里一般遥远。
然而对紫电无效。
……
……
圣人庙前,范姓庙祝意兴阑珊,摇头叹了口气,“借我春风,尽出三剑,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在自己看来,那少年确实不错。
体内有杀神,书圣,还有人间君王,又得夫子剑道传承,但也最多能在那个境界里出剑两次,若是出剑三次,便无法从天穹上下来。
落个摔死的尴尬结局。
然而那少年不仅出了三剑,还自己从青天上下来了。
着实让人惊诧。
苏苏呵呵,“别小看那少年。”
雷劈不死之人,机缘又多,将来必然能和他家的夫子一般。
范姓庙祝颔首,“倒也是。”
旋即又叹道:“可惜了,一剑斩英布,一剑诛郭解,最后这一剑,却只斩了个血肉傀儡。”
苏苏不知所以然。
范姓庙祝也不想告诉她,毕竟妖道左慈的血肉傀儡之术,自己怎么解释,这个妖媚女子也不懂……她连剑都不懂,又如何懂得道家术法?
不过那妖道左慈也确实有些本事,血肉傀儡这种妖术都能炼成,只怕开封那边,妖道左慈和岳单身旁的贤师,迟早会有一场势均力敌的道法之争。
大凉天下啊,妖孽还是太多了。
王妃苏苏也懒得去管什么血肉傀儡,她都不在意,于是轻笑了一声,提了提裙摆,走向石壁上的小道,又忽然回首,笑眯眯的看着范姓庙祝,不无揶揄的媚声说,“你好歹也是个圣人,该不会是想做那金屋藏娇的事罢。”
那个道姑挺漂亮的。
像个普通人身上并无圣人风气的范姓庙祝没好气的挥手。
滚。
我范文正岂是那等人。
苏苏脆笑着远去,声如银铃,在夜风里传荡得很远,显得这位妖媚女子心情极其欢快,夜风吹拂着妖媚女子的翠绿长裙。
那么娇艳……
李汝鱼从天而落,如箭一般划破夜空,在即将落地前,轻轻一跃,就好像从半米高的台阶上跃下,就这么轻轻的落在地上。
站在半跪的郭解尸首面前,李汝鱼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
你如果不出剑刺阿牧多好。
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
然而没有如果,当郭解出剑刺杀阿牧之后,就注定了自己和他之间,必分生死……有些背叛,是生命不愿意承受之重。
因为信任过,所以不愿意接受背叛。
既杀郭解,李汝鱼长出了口气,强忍着肉身的痛楚,望着不远处的圣人庙,微微弯腰再为礼,轻声喃语道:“谢文正公。”
圣人庙前,范姓庙祝哈哈大笑,甚悦。
转身,一把捞起道姑聂隐娘,思忖片刻,放入偏殿的卧榻之上,至于明日等她醒来,如何开解这位异人,范姓庙祝略感头大。
不过无妨。
世间还有什么事是读书人嘴皮子翻不过来的?
何况还是位圣人,儒家的。
有道是武将穿肠剑,文人诛心语。
若论嘴皮子,天下读书人说第二,谁人敢称一。
再次谢过圣人范文正公后,李汝鱼骤然松懈下来,再也无法压抑四肢百骸里散发出的种种极度痛楚,闷哼一声坐倒在地。
秀气青年和任红婵并肩而来。
华姓老人在佩剑汉子的拱卫下亦来到被夷为平地的石庙镇,持丈八蛇矛的燕人似乎根本不怕北镇抚司,亦是淡定的走到不远处。
秀气青年看了一眼燕人,问道:“徐家人?”
燕人颔首。
秀气青年点点头,“要去建康?”
燕人继续颔首。
秀气青年就不说话了……女帝早有叮嘱,若是徐家有人去建康,哪怕是异人,北镇抚司要充耳不闻,甚至等那人在建康办完事后,还得任由他回蜀中。
侧身,对华姓老人恭谨的道:“请华神医诊治。”
有这位老人在,别说李汝鱼没死,哪怕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能将他从鬼门关口拉回来。
华姓老人点头,上前摸了李汝鱼脉门片刻,有些讶然,“五脏六腑不仅移位,还有诸多伤口,这都能不死,已是神迹了,倒是和那女子是对同命鸳鸯。”
先前为阿牧诊治,发现那女子心脏之上亦有旧伤,所以才有捧心之疾。
说起来,也算符了她身份。
毕竟是捧心西子。
若无这旧伤,阿牧就算是西子,也缺少了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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