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湘大惊,缩回了脚,定了定心神,道:“弟子无意冒犯,只是先前弟子求道于师叔祖,好不师叔祖得了空见弟子一面。可弟子却遇事误了与师叔祖的会面,弟子此次前来是向师叔祖请罪的。”
阮灵湘平静地将原本想好的词说完,当然,她并非这么想。
她今日的处境可都是因为当日杜熹的一个回信。
她不曾想过,当年的杜熹竟然会是她的师叔祖,但当得知之后,她心想她与杜熹好歹也有些熟识,于是写了几封信求道于杜熹,当然,一直没有回音。直到一个月前。杜熹说他愿在郦城渡口见她一面。她当然欣然而往。可她一直等却没有见到杜熹,反而遇见了第五师伯会面一名神秘男修士,双方似乎有什么交易。
她知道冬春岛主一身不喜岛内弟子与男修士有过多牵扯,是以她推测第五师伯应该是背着冬春岛主干的。撞见这等事情,是她倒霉,事实证实她猜对了,她明显感觉到了第五桓的杀意,若非是在公开场合,若非是在距离梅花坞不远的郦城渡口,那日里她铁定没命了。
这等事情她自不敢回禀冬春岛主,她根本没有证据,而且岛主近些年来脾性愈加古怪。时而温和、时而暴躁,她更是不敢将这些没有依据的言论告知冬春岛主。但是第五桓却不放心她,三番两次她都感觉那又冷又利的目光,杀意不言而喻。她最终告诉了师父,可师父根本斗不过第五师伯。也没第五师伯讨冬春岛主的喜欢。她与师父商定,只有让第五师伯安心,她才可能保得一命。
于是师父出面与第五师伯约定:让她离开冬春岛。
只不过离开冬春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擅离冬春岛她只有死路一条。而且,第五桓杀伐果断,杀心既起,决无泯灭的道理,其实她若换成第五师柏的处境,被人捉住了可能致命的把柄,最安全的应对手段就是让这个人永远开不了口。至于约定让她离岛,一来不过是第五桓的缓兵之计,让她放松,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杀她,岛外杀人毕竟会比在冬春岛主的地盘上杀人更不会被冬春岛主注意到;二来,离岛这件事本身就是一阵致死之事,冬春岛主绝不可能对擅自离岛的人手下留情。但她之所以为会答应,也是为了让第五桓暂时放松,如此,她才有生机。
她要离岛,必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最终她定下一计,瞄准了东述派现任掌派之主,也是她的生机。
冬春岛主脾性虽古怪,但当年太苛山脉之事后,与梅花坞的关系也没有再恶劣下去,她暗中觉得岛主似乎还有修复与梅花坞关系的想法,但冬春岛主自恃过高、性子刚绝,自然不肯拉下脸上,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台阶。
而她要做的,就是造这样一个台阶。她一直求道杜熹,除了自身的原因外,也有这样的意思。
东述派先前做为梅花坞的附属门派,在此中是比较得梅花坞认可的门派,前掌门冯益明还曾做过梅花坞三掌事之一梅隐的徒儿,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脱离了梅花坞,脱离梅花坞之后,却与同为梅花坞三大管事之一的齐管事相交甚秘。太苛事件之后,东述派易主,实力骤减,齐掌事是什么态度一直很隐晦,但有杜熹却是明着有不想动东述派的,想要保持原状的想法,所以此后梅花坞也就对东述派持放任的态度,加之东述派无意靠拢梅花坞,却又未明示摆脱梅花坞,两者之间的关系要说附属也是,要说不是也可以。
东述派现任掌门包玉庭,她未曾想过当年竹林遇过却没让她多瞧几眼的男子如今成了东述派一派之长,她闻此人事迹,多数人当是嗤之以鼻,而她对此人得此掌门之位的机缘没有任何不屑,至少,那是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所以,她瞄准了他,虽然梅花坞附属门派中,除去东述派,另一较有实力的便是烛照楼,但烛照楼之主桑乙川却是个女的,桑乙川为人孤高,要想笼络或与之结盟的难度相比于正处于困境的包玉庭来说,自然是后者方便。
东述派经年发展,虽有起色,但仍然不比当年。岩熘一城两派,另派万鸣谷早些年摄于梅花坞之威,不敢对东述派有太大的动作,而随着梅花坞的放任态度及东述派的早些年来表现在外的自立之心,万鸣谷恐怕不会再满于现状,包玉庭掌派之后,隐隐现出归附梅花坞之势。她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她收买了东述的一名知情者,知道东述派有个隐秘的组织在太苛山脉百松峰。她知道,若是突兀出现在百松峰必然引起怀疑,便不惜用上了传送玉简,再称因性命有危而不得不离开冬春岛。
冬春岛近年与梅花坞的和平共处,让包玉庭从中看到一点迹象,自然不会白白放她离开,她住进了东述派,自也不会白白离开。或许用合宜欢引诱包玉庭或许不合她的身段,尽管她相信倘若是区区包玉庭迟早会拜在她的脚下。但是她没有时间。若欲博大。必要舍弃。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连上天这次也站在她这一边,腹中之胎令包玉庭不得不面对她,她趁机提出以冬春岛岛主之徒孙的身份与东述派掌门结道姻。包玉庭便以要梅花坞指婚为条件。
事情似乎水到渠成,她传书给师父,叫师父帮她让施旭指婚。她敢作这样的要求,自是因为她知道施旭欠了师父一笔债。师父性子温吞,平日里对师姐、师妹们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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