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月含笑。
郑莞目光一扫余下众人,“郑莞虽一介低微修士,纵然面对高阶,也不会任由摆布。”
“还是如是狂妄!”段干沉凤没有怒意,脸上只是赞许的笑意。
郭明微面色如常,没给出任何反应,仿佛这话不是对他一般。
郑莞拍了拍怀中的丑丑,丑丑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绿林之中。
同时她目光四顾,然后落至地面,图穷剑显于手中,微扬手,看向高高在上的众修士,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狐度。
郭明微面色微变,她想做什么?其实不难猜测,前方数十丈外便是赵放所在,他微弱的气息显示他还活着。
此女想杀元婴修士赵放!
赵放虽重伤,但狗急了跳墙。若遇生死关头。赵放必然拼劲全力反抗。
不过金丹前期的修为。杀得了元婴中期的修士吗?
不,若是以前,郭明微敢断定不太可能,但是。此女绝不简单,虽然看似不过低阶,但她身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就连具体的修为其实她也不敢肯定,而且她能抗下冬春岛主一记灵魂攻击,灵魂攻击,那可是寻常修士想都不想面对的,大有可能她亦懂灵魂攻击。
一个懂灵魂攻击的金丹前期的修士,加再上据闻当年她在苦海用过一柄杀意极浓的魔剑。此剑那样的威力绝对能跻身灵器行列。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法宝,难道还对付不了一名重伤的元婴修士?
但是她为什么要杀赵放,杀鸡儆猴?还是仇隙?恐怕是两者皆有,但更令郭明微在意的是:赵放一死。东述派必定纷乱,或重整,或湮灭。
东述派?郭明微脑中灵光一闪,轻声一叹,不禁道:“原来是这样。”
段干沉凤笑问,“想到什么了?”
郭明微深了笑意,打趣道:“想不到今日给一金丹修士作了猴子,实是不知应当作如何感想。”
段干沉凤笑意加深,他明白郭明微应是想到什么却不欲说明。
当年他途经太苛山脉,知孔丹君在此便欲见上一面,虽知郑莞也在此地,但他并无见或不见的想法,却不想她竟知他来了,且堵他去路。
那样的面貌,温和笑着,那一瞬没有一如既往的执着与坚韧,只如阳光下涓涓的细流,柔和缠绵,“前辈来了,何不与晚辈促膝而谈,晚辈倒是念着当年前辈滔滔不绝的话茬子。”
他明知不是那个人,明知眼前的女子,必有所谋,他选择留下他并非为这一种心里丢失的远久的记忆而迷惑,如果真要抛开他的骄傲而去承认,他只会承认最初见她的那一刻,令他无比怀念起记忆里的那个纯静、美好、善良的女子,令他想要证实这个人是不是记忆里的影子。
其实从第二眼开始,他就知道不是了,因为那种惶恐、戒备、紧绷又带着敌意的眼神,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是想要去明明白白证实她不是。
卫双啊卫双,可恨在自己心里留得这么深,以致于捉摸着一点痕迹就无法放手。
但她彻底摧毁了他对她的印象,两颗人头,两条性命,而且其一是比自身修为高的修士之命,谁能想如此年轻的女子,竟然毫不眨眼地夺了回来,有时候,他会想她终将会是个可怕的对手。
他对她的期待,俨然已经跨越了那张有几分类似于卫双的脸,以致于当修仙界太多的人认定她已死于破天弩之下时,他亦曾期待或许这人会在某处活着,这种期待慢慢被岁月煎熬,变得平凡,如空气一般。于是,不再有某一天会见她的希冀,不再有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她的忧伤,见或不见,都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因而,他没有扭捏着拒绝见面的理由,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理由。
她为他煮水沏茶,他如她所愿说起那些个她想知道的八卦趣闻,她或而略略笑过,或而略作深思,安静而又美好。
他没去猜透她心中所谋,人生留点悬念来看场好戏应该更精彩,不然如何他何能渡过这么漫长的时光?
后来,他将这当作了留下的第二个理由。
先前未曾去关注她的任何,所以他也猜不到她的目的,果不其然,她送了他一出好戏,不过如果仅是一个东述派,不可能会是她的理由。
期待,她似乎再一次送给他期待,让他不禁想知道这样的人究竟能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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